与普国寻战以将民间贰意转属之于外事者。即东洋于今时,亦偪于外求纾怨之举也;非于台湾求衅,则于高丽下手。今高丽得免,而台湾生番将被罗致矣!

  夫台湾一岛,虽分为生番、熟番,早归入本朝版图;而生番之处所,亦隶在我朝之属下焉。近岛虽崇山一带,其中分设华官驻札其西焉;而东境亦渐次以辟县地。故本馆经前说及此事,云自行征办;虽不免于耗费,然胜于让敌国以代行也。兹东洋之兴师,其意仅在报雠而已乎?抑或尚有他图乎?未可知也。我朝允许以自征者,不知另有何议?是在下者无以揆测耳。夫东洋与我朝并踞台湾,其事甚不相下矣。然则是否与盟?既准履踵其地,及于报雠之心已僦,仍亦须退师而不驻焉。东洋西字之报有云:东洋朝廷,其将通岛侵凌扰夺,亦非可测。噫!此何言也!我大清朝所自辟之疆土,岂有一朝甘让之于他国哉!西人于此言,不亦失于揆情度理乎、量时审势乎!

  然则东洋之驻兵于台湾也,已有明征矣。所望尽心于国事者,其不可袖手远观,自贻伊戚也!夫泰西之立规也,遇边境或邻国争战之事,未有不以重兵调发,驻札界内观望,以备不虞也。今闻其耗如此;是役也,彼既已拟定征兵,则我国将何以处焉?前者相传上海制造局所新造火轮大舰二只,将拟出海游历泰西诸国;兹既有台湾之信,则此船或可供当今势急之需乎!夫兵船之造,本为防不虞起见也。未知管见,有当于时事否耶?

  三月初二日

  再论东洋将征台湾事

  昨论东洋兴兵征伐台湾之役,虽云吾华人闻之无不勃然骇异,此不过谓华民已耳。乃今闻不但民间奇异,即官场亦未有信息;今得传闻之新报,莫不骇然而得此音耗也。夫此役关系重大,重师遽兴而不先为传知议局也,岂有斯理乎!如日本朝曾经允许;然许事于先、议事行于后,是两国交接之常道也。

  夫台湾,中国之属地也;西边一带皆封疆重地,而敌国何得进师!东边在本属未封之境而本属已封之接壤,则我国时驻重兵以观衅,藉备不虞者;揆时度势,则断断不可疏于防范也。乃东洋不先行知会而遽下出师之令,是既无列国相交之谊,且又失和好之心;乘势擅行,冀出我国之度外耳。闻前、昨二日,本处宪司与驻此之东洋领事文书往返繁多,不知相议何如。第传闻者,尚有一端焉。见前报犹云:系为报雠出师也。又曰:实非报雠起见,仅赴该处查看而已。噫!是何言欤!闻振旅万有五千人,而仅以「查看」为名乎?异哉!其言之不足信也。而闻此言者,则前论另有别图之疑,其犹不可解乎!然则该领事苟实出前言,则传闻之有此役,实无缘无故矣。盖前此东洋先从外务大臣之请于台湾者,缘因被枉欲征罪,报雠而已。本朝真以为愿明直曲之道,故继许其自行征办;是因有报只之处,而许其自行复只耳。乃今日既谓无只图报,则本朝前许之言,固可废矣。若兹之东洋兴师逞志经往我属地,而猥云「查看」者,是属无故而来犯我疆界矣。此事也,似宜即乘电线传问于东朝,请其即回报以实在情意,然后始行办理可耳。

  夫东洋之弃旧求新,矜情强辩;固其国之机事,在他国亦不能与明言。至其求新而致于见嫌于己国之民,且遂起意称兵于我大邦之屏藩以图输服而兼并为塞怨计,是所谓义外之行,非王者之师也。而该国因得西式之船,效西国兵法之灵,则观其举动亦似怀纵横恃势之心矣!夫精器也,必得精手以用之。新法、新器若不熟于行用,不如仍用已娴之旧法、旧器也;东洋人其念及此理也?且不忘其己之为国,不过区区;中国之为邦,岩岩广大也!

  本馆得出师各情,惟自西报;而译得所论者如此,亦惟藉风闻而已,且旁观而已。抑或西字日报其或谬于传述欤?亦未可知。而我国之操政柄者,其量力度势,就此情形以权其轻重焉,可无疑虑也;斯天下幸甚矣!

  三月初五日

  摘录香港中外新闻

  日本国近有用兵台湾之耗;现得其消息云:月之十四日,日本宰臣大招水、陆两军,颁谕于众曰:『今台湾之生番启衅寻怨,据险负嵎;劫掠我国货财,戕贼我国人命。兹尔众士欲为君父雪耻、欲为死者洗冤,务宜奋勇』!当场同声敌忾。特以战舶三艘,立命驶赴之府;俟至之府之日,更会齐现所泊之船一艘,并速向台湾进攻。盖已发施号令,调拨劲兵一万五千云。

  或谓日本国君于是举也,固有非其所欲焉;特逼于国人之切齿高丽,故移兵于台湾为舍难取易之计耳。不知兵者,险事也。用之而胜,则御侮;用之而不胜,则取辱。以日本今日论之,姑勿言其行军一蹶,适足以丧民命、挫国威;纵或□持百战不治之操,则班师之日,费糈粮、饷士卒、耗财用、缺生齿,元气久未可服,内乱益恐日萌!图治之要,期之于长而不期之于暂;一旦祸成既往,其计将若之何!且台湾一岛久已隶于中国版图,使果梗命不化,胡弗先请于中国,使革其顽蒙,顺其性命;亦可见其于中国得尽友谊之诚,而又不失为忠恕待人之道。故谓日本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