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为独伟焉。中丞深明西学、熟谙洋务,几如烛照而计数。故观察苏、松之时,中外士民莫不敬仰;甫一稔,而所部大治。上海今为重镇,虽一县事,而实关天下全局。海关商税,各省之军糈、器械,无不仰给于此。西人通市,岛舶鳞次,设官领事于此。地大物博,万目骙骙;举措一不当,祸患立见。中丞之治也,持己以廉、御下以严,而民大悦服。始,西人桀惊,蔑视官府,以故遇事多掣肘。公悉以礼延之而以理折之,每入白事,昂首盱睢而来,伛偻磬折以去;而中丞之施行,有可想见矣。及中丞之开府吴中也,无不以实心行实政,德惠在民。民至今,犹思之弗置;惜遽以丁太夫人忧而去。中丞之归也,年仅服官政,而已无出山之想;怡情泉石、肆志缥缃,藏书数万卷,皆秘籍中物也。顾富于书而啬于赀;宦橐所余,惟清风明月耳。所有箸述欲付剞劂者,至无以给手民。粤垣有别墅,亦以缺葬费鬻去、则中丞之清德,可想见矣。昔何道州所云中丞「为一清彻骨者」,可谓不负斯言矣。朝廷知公深,时欲大用之;去岁,穆宗毅皇帝特诏起公于家。乃中丞之进京也,适以胃病举发,兼患咯血,屡疏请回籍养病。朝廷深加慰劳,迭沛温纶;知公稔于中外情形,命为北洋帮办大臣。于其疾也,特颁赐人参,以资颐养;敬礼大臣,其荣盖向来所未有也。近闻特旨命为福州船政局大臣,兼督上海制造局事务。盖知公精心独运,有远出于寻常万万者。或谓此举也,出于两江总督沈幼丹制军之特荐,学以自代。然朝廷之信公,固已有素矣;沈公之荐贤与朝廷之用贤,固若合符节也。昔宝山蒋敦复之言曰:『惟天下才,办天下事,办必了事。如奕然,举全局胜算,不过数着可了。何以了之?行道而得其位、操术以辅其道也』。盖世惟如公者,可以当之矣(选录「循环日报」)。

  十月十八日(公历十一月十五日——即礼拜一)

  淮军驻扬

  淮军武毅营自台湾回邗,半皆残疾。因拟在扬州休息一、二月,前赴徐属;至今驻系扬城,尚称安分。唐统领,住在安徽会馆中。从台带来之小生番二名,一八岁、一七岁,现习内地口音,衣食、起居俱与本地人无异;将来知觉渐开,当亦莫辨其为生番也。先是,淮军到扬时,唐统领本欲借曾文正公祠为公所,方都转亦已面允。旋经各商人集该,谓创建此祠原系各商敬奉文正公之至意,故特按照票引,各自抽厘而于公款无与;落成之日致祭,极其诚敬。若今为弁兵之传舍,恐有违乎崇奉名臣之心也。于是,此该遂寝。

  十月二十九日(公历十一月二十六日——即礼拜五)

  丁钦使接办船政局情形

  昨从西字报译得所论丁雨生中丞接理船政局事宜,据称:中丞现已到闽视事,便将该局之总办斥革,又将管带兵船之武官惩办。是以论者均称中丞下车伊始,即如此雷厉风行,未免近于躁急而有失慈下之心;日后各事,恐致棘手。按此总办已为二品职员,系一千八百六十六年开设此局时,即在局内襄理一切,曾为沈幼丹制宪所器重。今竟一旦罢去,亦未知究因何故也。至于管带兵船之武官,既降辱之而复严办之,亦未免太甚。是以水师兵弁与在局之员,各抱不平。查武官之所以开罪者,因中丞令其统部兵及军装上船,前赴台郡;未知因何为难之处,遂致延缓。是以中丞大怒,立令来辕;亦未研鞫,便饬责一百棍;犹以为未足,令降为向所管带之兵船水手云。故该西报又论之曰:师船上之管带,亦任大责重,须稍假以颜色,使彼亦能约束在船之人;若凌辱之,则其下得毋渐生轻视之心乎!

  续述日耳曼兵船至闽

  前录日耳曼兵船驶至福建,为查从前「晏拿」帆船被失一事。昨阅福州来信,知该兵船于月之十五日到闽。向日「晏拿」帆船在中国海道名西洋山者,约距福州之东北百里光景。此处本有中国官镇守,所以日耳曼人各怀怨望,以为该船被失,由地方官未能严禁土人抢劫,以致船遂毁坏耳。现在福州相传日船到后,或将自行开轮前赴西洋山查办,亦未可知。夫果如是,则有不和之意矣。窃思土人肆劫,理当严查;但既系华民,自当由华官办理,日人亦何可越俎而谋耶!又相传驻厦门之日耳曼领事,已照会台郡华官,请改救护船货章程:如遇有洋船失事,华人苟能竭力施救,俟救起后,可将船货报官估价,以三分之一酬劳;其二分,仍归失主。据称台郡之华官,闻已允准云。夫与日耳曼国既克如是,则他国亦当一律照行也。此法果行,在救者、失者,不皆两有所益哉!否则,地方官不能约束;或开衅隙,「晏拿」船是即前鉴也。

  闽省消息

  昨晚,相传得福建巡抚王补帆中丞有因病开缺之信;但系何日,尚未详知。不过中丞前从台郡回闽,曾经患病,已有所闻;则昨所传述者,或亦非无因而至欤!且俟得有续信,再行登录。又闻已专人往扬州原籍通报云。

  十一月初四日(公历十二月初一日——即礼拜三)

  大臣沈(葆桢)奏为委员代理新辟恒春县片(十月三十日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