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献——皆干制,客拜受;饮毕,复酬主人,礼亦如之。嗣后设席,客主始皆安坐(即盘膝坐)。肴不尽干(「胡录」「肴馔尽干制」,非)。宴毕拜,送别。外寻常宴会,无献三爵礼;余悉如前。盖球人历染华风,未尝无揖让周旋之节也。
  俗以一星终为生辰;盖十二年一庆,非十年一庆也。此则诸书均未编入,惟「费诗」偶及之。
  屋内,多作神龛。另有接宾处,多作木盆,或方、或圆;铺以白沙,上置奇石以为玩。「志略」:『或云:即祖神也』。盖因屋小者,神龛与接宾处不分而致误耳;实则两事也。又云:『家不设神主,多以「天地君亲师」供奉者』;未之前闻。
  「汪录」:『嫁女不治奁具,父母走送之婿家,衣仍白』。按近亦治奁;走送婿家只兄弟亲戚,父母不往也。「衣白」之义,询之诸生,亦不可解。
  「夏录」:『居官言事,必具酒二壶,至其家跽而酌之;酌毕,告以所事』。夫言事,岂有必先饮酒之理!脱不饮者,又将奚若!遍询此风,皆云不确。
  「明一统志」云:『裹死者之尸,加以苇草』。「汪录」:『棺制,三尺长,屈身敛之』。今无是俗。「夏录」:『木主男书「圆寂大禅定」、女书「禅定尼」』;「李录」:『今亦有书姓名者』。询之,果信。
  「徐录」:『女墓挂棕叶片扇、白巾,男墓挂白布笠,立杖,草屦、木屐。若插花筒、置香炉,则男女墓皆同』。今闻男女墓前,俱只有花筒、香鑪而已。
  「志略」:『马高者绝少』;今亦甚多。又:『官家女子骑马,拥领蔽面,侧坐鞍上,两足共一镫,人控徐行』。今无是俗。
  国有草书,无隶书、楷书。有巫、有僧,无道士、比丘尼。有土妓,无优童。有牛、羊、马、豕、鸡、犬,而无骆驼、骡、驴、虎、豹之属。
  「隋书」:『妇人产,必食子衣。以火自炙,令汗出』。诸生云:『火炙,或前古有之。食子衣,则前古亦无是俗』。「李录」:『火炙,今北山亦未尽改』;未知所据?
  「旧录」:『男女无裤』;「志略」已云:『男妇皆无中衣』;今间有之。「潘录」亦云:『古无襦裤,今皆有之』;则无裤,非近日风俗可知。乃李鼎元于嘉庆四年使琉球而记载「男女皆无裤,女衣又无钮、无带,且不束腰,势须以手曳襟而行」;岂第仍旧说而未之深考邪!又云:『女力作时,常卷两袖至背,贯绳而束之。发垢辄洗,洗用泥;解衣结于腰,赤身低头,人亦不避』。按此前古未闻,诸书不载;且此等事李公必不能目击,率皆随从人妄言之,而李公误录之耳。
  「谢录」:『地无木棉』。「夏录」:『土不宜棉,今间有之;姑米、叶壁、八重、太平诸岛出』。按今该国乡间皆有此产,非必尽由外岛出也。
  榖属有番薯,茎叶蔓生,瘠地可种;生、熟可食,贫民多食之。「潘录」:『此物内地多有』;「徐录」不知,以为异产。又云:『米惟王族、官家食之,民止食薯』。「志略」:『球地米少,土人以为粮』。「李录」:『民以薯为命』。闻官生云:『薯味甘美,国人皆喜食之』。又见诸生皆喜食豆酱、佳苏鱼之类,则知食薯同嗜,或土性使然,非必尽由米少之故而以是为命也;诸录殊疏体会。近更有訾球人皆以薯为命者,尤堪捧腹。
  兰,四时俱有,其类不一。「志略」:『俗呼为孔子花』;「李录」因之。官生云:『国中仅有称观音兰(按观音兰,「志略」已载之),而无「孔子花」之目』。又,有水菖蒲大如荷,黑色;亦有荷而无黑色者。费诗集有「黑荷花题咏」,殆即指水菖蒲言之邪!
  ●琉球实录钱□□
  琉球为东瀛一岛屿,周围百里;亦以国称,类乎滕、薛、莒、杞而巳。历来王世子即位,必仰待我朝册立;所以大小之聘,靡岁不书——由闽而达帝都,固甚便也。
  其天气,与中原异:无论春、夏,太阳燥烈;即秋、冬间,早晚固寒冷,至日中热同中原夏令。蝇蚋,四时不绝;竟夕薨薨,尤为厌苦。每月,海风发有数次。未发时,山云如墨、天气阴霾,比户预须筹备;否则,烈风暴至,窗户皆飞,险不胜言。
  中山王府,则在首里——首里府,皆山阳也。两旁多古松柏,葱郁苍秀;涧水清澈,行路渴,饮泉水,林下憩凉,真是快境。上有寺院亭台,皆壮丽、亦皆幽雅,惜无几椅;盖琉球席地坐也,有古遗风焉。将近王府,中道有一牌楼式,其上横额颜曰「守礼之邦」;此我国使臣题赠之也。又步半里许,则见竖额一座,上书「中山王府」。旁有公廨,每有国事,诸大夫聚谋于此。过兹以往,比屋连云,有迢嶢宫殿盘踞山巅者,王府也。禁门如城阙,上有额曰「欢会门」;门侧有屋如马厩,内寥寥数人,日供使令。府中官员出入,俱不由此门;概从后缘山径而上。别有数仞石壁为垣,中立门户以便出入,时闻钟鼓之报刻也。王府东偏有水一池,中植白芙蕖,绿叶掩映,绰雅可爱。有桥通小亭,四面环水;坐憩片时,疑是仙去。遥见碑记,趋近谛视,知是禅师名圆觉者受敕建此为藏经阁也。
  中山王年已及壮,国事大半归总理大臣尚宏勳裁酌;有布政大夫者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