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洎常立于省门,磬折候之。莱公悦,引与语,爱其辨博,遂荐于太宗。太宗欲用之,而闻潘佑因洎而死,薄其为人。太宗好琴棋,琴棋待诏多江南人,洎皆厚抚之。太宗尝从容问佑之死于待诏,曰:“人言皆张洎谮之,何如?”待诏对曰:“李煜自忿佑言切直而杀之,非执政之罪也。”莱公又数为上言洎学术该富,知识宏敏,上亦自爱其才,久之,遂与莱公皆参知政事。洎女嫁杨文公,骄倨不事姑,或效其姑语以为笑,后终出之。由是两家不相能,故文公修《国史》,为《洎传》,极言其短。
王嗣宗,汾州人,太祖时举进士,与赵昌言争状元于殿前,太祖乃命二人手搏,约胜者与之。昌言发秃,嗣宗殴其幞头坠地,趋前谢曰:“臣胜之!”上大笑,即以嗣宗为状元,昌言次之。
初为秦州司理参军,路冲知州事,常以公事忤冲意,怒,械系之。会有献新果一合者,冲召嗣宗谓曰:“汝为我对一句诗,当脱汝械。”嗣宗请诗,冲曰:“嘉果更将新合合。”嗣宗应声曰:“恶人须用大枷枷。”冲悦,即舍之。
太宗时,嗣宗以秘书丞知横州,上遗武德卒之岭南,讠察民间事。嗣宗执而杖之,械送阙下,因奏曰:“陛下不委任天下贤俊,而猥信此辈,以为耳目,窃为陛下不取。”上大怒,命械送嗣宗诣京师。既至,上怒解,嘉嗣宗直节,迁太常博士,通判澶州。
后知州事,州有狐王庙,巫祝假之以惑百姓,历年甚久,举州信重。前后长吏皆先谒奠,乃敢视事。嗣宗毁其庙,熏其穴,得狐数十头,尽杀之。
张开封云:梅侍读询,晚年尤躁于禄位。尝朝退,过阁门,见箱中有锦轴云:“胡则侍郎致仕告身。”同列取视之,询远避之而过,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何以视为?”时人多笑之。
孙器之云:询年七十余,又病足,常抚其足而詈之,曰:“是中有鬼,令我不至两府者,汝也!”有所爱马,每夜令五人相代牵马将之,不系于柱,恐其萦绊伤之故也;又夜中数自出视之。尝牵马将乘,抚其鞍曰:“贱畜,我已薄命矣,汝岂无分被绣鞯邪?”
龚伯建云:询与孙何、盛度、丁谓,真宗时俱在清贵。询好洁衣服,裒以龙麝,其香数步袭人;何性落拓,衣服垢汗;度体充壮,居马上,前如仰,后如俯;谓,吴人,面如刻削。时人为之语曰:“梅香,孙臭,盛肥,丁瘦。”
渝州曰:何性落拓而酷好古文。为转运使,颇尚苛峻,州县吏患之,乃求古碑字磨灭者纸本数厅,钉于馆中。何至则读其碑,辨识文字,以爪搔发垢而嗅之,遂往往至暮,不复省录文案云。
器之曰:何为转运使,令人负礓砾自随,所至散之地,吏应对小失误,则于地倒曳之。故从者凭依其威,妄为寒暑,所至搔扰,人不称贤。度虽肥,拜起轻健。为翰林学士时,尝自前殿将赴后殿,宰相在其后,度初不知,忽见,趋而避之,行百余步,乃得直舍,隐于其中。翰林学士石中立见其喘甚,问之,度告其故,中立曰:“相公不问否?”度曰:“不问。”别去十余步乃悟,骂曰:“奴乃以我为牛也!”谓貌睢盱,若常寒饿者,而贵震天下,相者以为真猴形云。
中立性滑稽,尝与同列观南御园所畜狮子,主者云:“县官日破肉五斤以饲之。”同列戏曰:“吾侪反不及此狮子邪?”中立曰:“然。吾辈官皆员外郎,敢望园中狮子乎?”众大笑。朝士上官辟尝谏之,曰:“公名位非轻,奈何谈笑如此?”中立曰:“君自为上官辟,何能知下官口?”
及为参知政事,或谓曰:“公为两府,谈谐度可止矣。”中立取除书示之曰:“《敕》命我‘可本官参知政事,余如故’,奈何止也?”尝坠马,左右惊扶之,中立起曰:“赖尔‘石’参政也,向若‘瓦’参政,齑粉久矣!”中立为参知政事,无他才能,时人或以郑綮方之,未几,罢为资政殿学士,不复用,老于家。
先朝时,锁厅举进士者,时有一人,以为奇异。试不中者,皆有责罚,为私罪。其后,诏文官听应两举,武官一举,不中者不复责罚。景四年,锁厅人最盛,开封府投牒者至数百人,国子监及诸州者不在在焉。是时,陈尧佐为宰相,韩亿为枢密副使,既而解榜出,尧佐子博古为解元,亿子孙四人皆无落者。众议喧然,作《河满子》以嘲之,流闻达于禁中。殿中侍御史萧定基时掌誊录,因奏事,上问《河满子》之词,定基因诵之。
先是,天章阁待制范仲淹坐言事,左迁饶州;王宫待制王宗道因奏事,自陈为王府官二十年不迁,诏改除龙图阁学士。权三司使王博文言於上曰:“臣老且死,不复得望两府之门。”因涕下。上怜之,数日遂为枢密副使。当时轻薄者取张祜诗,益其文以嘲之曰:“天章故国三千里,学士深宫二十年。殿院一声《河满子》,龙图双泪落君前。”于是,诏令后锁厅应举人与白衣别试,各十人中解三人,在外者众试于转运司,恐其妨白衣解额故也。
庆历中,又诏文武锁厅试者不复限以举数。故事,锁厅及第注官者皆升一甲,今不复升之。
家静曰:“景五年御试进士,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