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词乖僻,可赎铜十斤,别草词以进。”
元丰三年,泸州蛮乞第犯边,诏四方馆使韩存宝将兵讨之。乞第所居曰归来州,距泸州东南七百里。十月,存宝出兵,值久雨,十余日,出寨才六十余里,留屯不进,遣人招谕。乞第有文书服罪请降,军中食尽,存宝引还。自发泸州至还,凡六十余日。朝廷责其不待诏擅引兵还,命知杂御史何正臣就按斩之。更命林广将存宝部兵及环庆兵、黔南兵合四万人,以四年十二月再出击之。离泸州四百余里即是深,皆高阪险绝,竹木茂密,华人不能入,蛮所恃以自存者也。蛮逆战于外,广击败之,蛮走,广伐木开道,引兵踵之。又二百余里,至归来州,乞第逆战,又败,乃帅其众窜匿。
五年正月己丑,广入归来州,唯茅屋数十间,分兵搜捕山,皆无所获。所赍食尽,得蛮所储粟千余斛,数日亦尽,馈运不继。先是,有实封诏书在走马承受所,题云:“至归来州乃开。”至是,开之,诏云:“若至归来,讨捕乞第,必不可获,听引兵还。”是役也,颇得黔南兵,皆土丁,遇出征,日给米二升,余无廪给。诸州民夫负粮者,既输粮,官不复给食,以是多馁死不还,有名籍可知者四万人,其家人辅行及送资装者不预焉。军士屯泸州岁余,罹瘴疫物故者六七千人,所费约缗钱百余万。
元丰中,文潞公自北都召对,上问以至和继嗣事,潞公对曰:“臣等备位两府,当此之际,议继嗣乃职分耳。然亦幸值时无李辅国、王守澄之徒用事于中,故臣等得效其忠恳耳。”上怃然有间而善之。仁宗宦官虽有蒙宠信甚者,台谏言其罪,辄斥之,不庇也。由是不能弄权。
●卷十四
熙宁中,王韶开熙河,诸将皆以功迁官,皇城使、知原州桑独辞不受,曰:“羌虏畏国威灵,不战而降,臣何功而迁官?”执政曰:“众人皆受,独君不受,何也?”对曰:“众人皆受,必有功也;自知无功,故不受。”竟辞之。时人重其知耻。
孔为,鲁山处士文之弟也。为顺阳令,有虎来至城南,为率吏卒往逐之,为最居其前。虎据山大吼,吏卒皆失弓枪偃仆,虎来搏为,有小吏执砚,趋当其前,虎衔以去。为取猎户毒矢,挺身逐之,左右谏不可,为曰:“彼代我死,我何忍不救之?”逐虎入山十余里,竟射中虎,夺小吏而还,小吏亦不死。
汪辅之为河北监司,坐轻躁得罪,勒令分司,久之,除知虔州。到官日,上表云:“清时有味,白首无成。”又云:“插笔有风,空囹无日。”或解之曰:“杜牧诗云:‘清时有味是无能,闲爱孤云静爱僧。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属意怨望。”有旨,复令分司。
永乐既失守,夏国以书系矢,射于环庆境上,经略使卢秉弃之。虏乃更遣所得俘囚,赍书移牒以遗秉,秉不敢不以闻。其词曰:
十一月八日,夏国南都统星昴嵬名济乃谨裁书致于安抚经略麾下:
伏审统戎方面,久向英风,应慎抚绥,以副倾注。昨于兵役之际,提戈相轧,今以书问贽信,非变化曲折之不同,盖各忠于所事,不得不如此耳。
夫中国者,礼义之所从出,必动止猷为,不失其正。苟听诬受间,肆诈穷兵,侵人之土疆,残人之黎庶,是乖中国之体,岂不为夷狄之羞哉!
昨朝廷暴驱甲兵,大行侵讨,盖天子与边臣之议,谓夏国方守先誓,宜出不虞,五路进兵,一举可定,遂有去年灵州之役、今秋永乐之战。较其胜负,与夫前日之议为何如哉?且中国祖宗之世,于夏国非不经营之。五路穷讨之策既尝施之矣,诸边肆挠之谋亦尝用之矣,知侥幸之无成,故终归乐天事小之道。兼夏国提封一万里,带甲数十万,西连于阗,作我欢邻,北有大燕,为我强援。今与中国乘隙伺便,角力竞斗,虽十年岂得休息哉?即念天民无辜,被兹涂炭之苦,孟子所谓未有好杀能得志于天下也。况夏国主上自朝廷见伐之后,夙宵兴念,谓自祖先之世,于今八十余年,臣事中朝,恩礼无所亏,贡聘无所怠,何期天子一朝见怒,举兵来伐?令膏血生民,剿戮师旅,伤和气,致凶年,覆亡之由,发不旋踵,朝廷岂不恤哉?盖边臣幸功,上听致惑,使祖宗之盟既沮,君臣之分不交。载省厥由,怅然何已。济乃遂探主意,得移音翰。
伏惟经略以长才结上知,以沉谋干西事,故生民之利病,宗社之安危,皆得别白而言之。至于鲁国之忧不在颛臾,而隋室之变生于玄感,此皆明智已得于胸中,不待言而后谕也。方今解天下之倒悬,必假英才钜德,经略何不进谠言、排邪议,使朝廷与夏国欢和如初,生民重睹太平,宁有意也?倘如此,则非唯敝国蒙幸,实天下之大惠也。意鲠词直,尘渎安抚经略麾下。
元丰四年秋,朝廷大举讨夏国,命内臣李宪措置秦凤熙河,节制环庆泾原,照应河东延路军马,昭宣使、眉州防御使王中正措置河东路,节制延,照应环庆等路军马。九月丙午,中正将河东兵六万、民夫荷粮者亦六万余人发麟州,才数里,至白草平,即奏已入虏境。留屯九日不进,遣士卒往来就刍粮于麟州。十月乙卯,始自白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