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朝廷落京修注,即日趣充等行。开封府推官、集贤校理刁约掌修坟顿递,亦尝对中贵人言温成礼数太重,诏以约为京西路提点刑狱,亦即日行。元规受诏读册,辞曰:“故事,正后翰林学士读册。今召臣承之,臣实耻之。”奏报闻。至日,集贤官僚谓之曰:“公今日何为复来?”元规曰:“共传误本耳。”又谏追册曰:“皆由佞臣赞成兹事。”二相甚衔之。将行追册,言官力谏,上意稍寝。明日,以问执政,执政顺成之。梦得及母、俞希孟皆求外补,郭申锡请长告,皆以言不用故也。
王乐道曰:尚美人、杨美人争宠,郭后查伤今上颈,召都知而付之。初,章献为上娶郭后,后恃章献骄妒,后宫莫得进,上患之,不敢诘。章献崩,杨、尚并进,后有怨言。都知阎文应恶之,因与上谋废后。上问吕许公,亦曰:“古亦有之。”遂降敕废为金庭教主,后不知之。文应怀敕并道衣以授之,后恚,有悖语,文应即驱出,以车送瑶华宫。既而,上悔之,作《庆金枝曲》,遣使赐后,后和而献之。又使诏入宫,文应惧,以疾闻。上命赐之酒及药,文应遂之。
丁正臣曰:范讽问上伤,上以后语之。及疾,文应使医置毒,上不知。
庆历三年九月丁丑,知谏院蔡襄上言:“自今中书、密院执政官,非休假日,私第不得见客。欲询访外事者,听呼召。”从之。
嘉四年五月,上手诏赐两府曰:“朕观在昔君臣,惟同心同德,故成天下之务,享无疆之休。倘设猜防之端,是乖信任之道。近因纳言屡述御臣之规,颇立科条,用制邪慝。方今图任贤哲,倚为股肱,论道是咨,推诚无间,而有禁未解,斯岂称朕意邪?先有两制臣僚不许至执政私第,两府大臣奏荐人不得充台谏官条约,其悉除之。庶使君臣之际,了无疑间之迹。卿等谋谟举措,义宜何如。”
嘉七年二月癸卯,以驸马都尉李玮知卫州事,兖国公主入居禁中,玮所生母杨氏归玮之兄璋宅,公主乳母韩氏出居于外,公主宅勾当内臣梁怀吉勒归前省,公主宅诸色祗应人皆散遣之。玮貌陋性朴,上以章懿太后故,命之尚公主。自始出降,常以庸视之。乳母韩氏复相离间。梁怀吉等给事公主阁内,公主爱之。公主尝与怀吉等闲饮,杨氏窥之,公主怒,殴伤杨氏。由是外人喧哗,咸有异议。朝廷贬逐怀吉等于外州,公主恚怼,或欲自缢,或欲赴井,或纵火欲焚第舍,以邀上意,必令召怀吉等还。上不得已,亦为召之,然公主意终恶玮。至是不肯复入中阁,居于厅事,昼夜不眠,或欲自尽,或欲突走出外,状若狂易。左右以闻,故有是命。
三月戊申朔,壬子,制曰:“陈车服之等,所以见王姬之尊;启脂泽之封,所以昭帝女之宠。兹虽亲爱之攸属,时乃风化之所关。苟不能安谐于厥家,则何以观示于流俗。兖国公主生而甚慧,朕所钟怜,故于外家之近亲,以求副车之善配。而保傅无状,闺门失欢,历年于兹,生事弗顺,达于听闻,深所骇惊。虽然恩义之常,人所难断;至于赏罚之际,朕安敢私?宜告大庭,降徙下国。于戏!惟肃雍以成美德,惟柔顺以辑令名,乃其恪恭,庶几永福。可降封沂国公主。安州观察使、驸马都尉李玮改建州观察使,依旧知卫州。”公主既还禁中,上数使人慰劳李氏,赐玮金二百两,且谓曰:“凡人富贵,亦不必为主婿也。”于是玮兄璋上言:“家门祚薄,弟玮愚呆,不足以承天姻,乞赐指挥。”上许之离绝。又以不睦之咎皆由公主,故不加责降焉。
嘉元年夏,诏自今举选人充京官者,已举不得复首,及被举者亦不得纳举主人。
诏文武官、宗室、嫔御、内官应奏荐亲戚补官,旧制遇乾元节奏一人者,今遇三年亲郊乃得之;旧遇亲郊奏一人者,今再遇亲郊乃得之;其余减损各有差。
京师雨两月余不止,水坏城西南隅,漂没军营民居甚众。宰相以下亲护役救水,河北、京东西、江、淮、夔、陕皆大水。
九月辛卯,上以疾瘳,恭谢天地于大庆殿。礼毕,御宣德门,大赦,改元,恩赐皆如南郊。
二年夏五月庚辰,管勾麟府路军马事郭恩遇夏虏于屈野河西,与战,败绩,恩及走马承受公事黄道元皆为虏所擒。秋,虏复遣道元归。
诏文武官应磨勘转官者,皆令审官院以时举行,毋得自投牒。
又诏自今间岁一设科场,复置明经科。
三年五月甲申,榜朝堂:“敕:盐铁副使郭申锡属与李参讼失实,黜知濠州。”
范文正公于景三年言吕相之短,坐落职、知饶州,徙越州。康定元年,复天章阁待制、知永兴军,寻改陕西都转运使。会许公自大名复入相,言于仁宗曰:“范仲淹贤者,朝廷将用之,岂可但除旧职邪?”即除龙图阁直学士、陕西经略安抚副使。上以许公为长者,天下皆以许公为不念旧恶。文正面谢曰:“向以公事忤犯相公,不意相公乃尔奖拔。”许公曰:“夷简岂敢复以旧事为念邪?”
及文正知延州,移书谕赵元昊以利害,元昊复书,语极悖慢,文正具奏其状,焚其书不以闻。时宋相庠为参知政事。先是,许公执政,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