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于皇仪殿,设警场于右掖门之外。是日旦发引,陈卤簿、鼓吹、太常乐、僧道,威仪甚盛。皇亲、两府、诸司缘道设祭,自右掖门至奉先院,络绎不绝。百官班辞于御史台前,陈祭之后,又赴奉先院。已殡,百官复诣西上阁门奉慰。
宝元二年十一月丁酉,旬休,上御延和殿决御史台所奏冯士元狱,谓宰相曰:“此狱事连大臣,近者台司进奏禁止郑戬、庞籍起居,自余盛度、程琳殊无论奏。度、琳乃儒臣耳,脱有权势更重者,当如之何?”于是开封府判官李宗简特追一官、勒停,天章阁待制庞籍赎铜四斤、知汝州,自余与士元交关者,皆以罪轻重责降有差。其知开封府郑戬等按鞫士元不当罪,特放;知枢密院事盛度除尚书右丞、知扬州,参知政事程琳降授光禄卿、知颍州,皆以交关士元使干治私务故也;御史中丞孔道辅降授给事中、知郓州,以不按劾二人之罪故也。
十二月庚申,赐京西、延马递及急脚铺卒特支钱。诏审刑院、刑部、大理寺不得通宾客,有受情曲法者,开相告之科。延路奏:“边事警急,差强壮丁防守诸寨,换禁兵斗敌。”从之。辛酉,赐延特支钱。
上问宰相唐世入阁之仪,参知政事宋庠退而讲求以进,曰:“唐有大内,有大明宫。大内谓之西内,大明宫谓之东内。高宗以后,多居东内。其正南门曰丹凤,丹凤之内曰含元殿,正至大朝会则御之。次曰宣政殿,谓之正衙,朔望大册拜则御之。次北紫宸殿,谓之上阁,亦曰内衙,奇日视朝则御之。唐制,天子日视朝,则必立仗于正衙,或乘舆止于紫宸,则呼仗自东西阁门入,故唐世谓奇日视朝为入阁。”
李端愿曰:章献之志非也,暴得疾耳。凿垣而出,瘗于洪福寺,此章献之过也。
又曰:上幼冲即位,章献性严,动以礼法禁约之,未尝假以颜色,章惠以恩抚之。上多苦风痰,章献禁虾蟹海物不得进御,章惠常藏┑以食之,曰:“太后何苦虐吾儿如此。”上由是怨章献而亲章惠,谓章献为大娘,章惠为小娘。及章献崩,尊章惠为太后,所以奉事曲尽恩意。景中,薨,神主于奉慈庙。弟景宗,少为役兵,以章惠故得官,性凶悍,使酒,好以滑槌殴人,世谓之杨滑槌。数犯法,上以章惠故,优容之,官至观察使。初,丁谓治第于城南,景宗为兵,负土焉;及谓败,第没官,上以赐景宗居之。
十一日,赐两府、两制宴于中书,喜雪也。
十九日,赐两府、两制宴于都亭驿,曾相主之,冬至故也。果有八列,近百种,凡酒一献,从以四ゾ,堂厨也,曾氏也,使者也,太官也。
至和元年春,张贵妃薨,上哀悼之甚,欲极礼数以宠秩之,乃追谥温成皇后,殡于皇仪殿,命参知政事刘沆监护丧事。是时陈执中、梁适为宰相,王拱辰、王洙判太常寺兼礼仪事,皆皇恐,不爱名器,以承顺上意。
又诏为温成皇后立忌日。同知礼院冯浩、张刍、吴充、鞠真卿皆争之,执政患之。因刍向时奏以父牧当任蜀官,自乞代父入蜀;既而又奏得父书,自愿入蜀,更不代行;无何,牧至京师,复上奏乞免蜀官。于是执政以刍奏事前后异同,落史馆检讨,监潭州酒,欲以警策其余。
礼院故事,常豫为印状,列署众衔,或非时中旨有所访问,不暇遍白礼官,则白判寺一人,书填印状,通进施行。是时,温成丧事,日有中旨访问礼典,判寺王洙兼判少府监,廨舍最近,故吏多以事白洙,洙常希望上旨,以意裁定,填印状进内。事既施行,而论者皆责礼官。礼官无以自明,乃召礼直官戒曰:“自今凡朝廷访问礼典稍重应商议者,皆须遍白众官,议定奏闻。自非常行熟事,不得辄以印状申发,仍责取知委。”后数日,有诏问“温成皇后庙应如他庙用乐舞否?”礼直官李以事白洙,洙即填印状奏云:“当用乐舞。”事下礼院,充,真卿怒,即牒送礼直官李于开封府,使案其罪。是时蔡襄权知开封府,洙抱案卷以示襄曰:“印状行之久矣,礼直官何罪?”襄患之,乃复牒送于礼院,云:“请任自施行。”充、真卿复牒送府,如是再三。
先是,真卿好游台谏之门,会温成后神主新庙,皆以两制摄献官,端明殿学士杨察摄太尉,殿中侍御史赵监祭,吴充监礼。上又遣内臣临视。察临事,内出圭瓒以盥鬯。充言于察曰:“礼,上亲享太庙则用圭瓒,若有司摄事则用璋瓒。今使有司祭温成庙而用圭瓒,是薄于太庙而厚于姬妾也。其于圣德,亏损不细,请奏易之。”察有难色,曰:“日已暮矣,明日行事,言之何及?”而内臣视祭者已闻之,密以上闻,诏即改用璋瓒祭之。明日赵上言,劾蔡襄知开封府不案治礼直官罪,畏懦观望。于是执政以为充因祠祭教上言。又礼直官日在温成坟所,诉于内臣云:“欲送礼直官于开封府者,充与真卿二人而已。”由是怒充与真卿。
明日,诏礼直官及系检礼生各赎铜八斤,充及真卿皆补外官:充知高邮军,真卿知淮阳军。于是台谏争言充等不当补外,最后,右正言、修起居注冯京言最切直,以为“今百职隳废,独充等能举其职,而陛下责胥吏太轻,责充等太重,将何以振饬纪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