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也,俾作书通意于天波。七月,土司龙在田、许名臣来降。八月十八日,兵入鹤庆,又分兵入丽江,土知府木懿迎降。天波得畏知书,犹不敢信;遣其子显忠至营曰:『但得守永昌足矣,不敢复望故位』。刘文秀谓诸人曰:『沐世子来,犹沐国公来也;请以国公礼礼世子』。世子归,以二十骑送之,悉返所得沐国世宝,天波大喜过望。二十骑中,有两人历阶而上,显忠视之愕然;谓其父曰:『此即抚南刘将军及王将军某也』。天波乃同两将军还滇都,车裂于锡朋、徐中和以谢国人。文秀引兵讨佴革竜。

  佴革竜者,定洲之老巢也。有九山最险,硐名溪乌,其外巢也;大庄夷目黑老虎据之。其战也,口衔双刃,手舞大刀,所向无前。文秀围之,久不下;定国益师往,诛黑老虎。十月四日,硐人多出降;破之,执万氏、定洲以归,磔之。

  史臣曰:沙乱由于万氏,滇人疑其为夏姬;及献俘,魋墨奇丑,莫不大笑。嗟乎!亡国者,何必褒姒、骊姬哉!

  ●附录二

  张元箸先生事略

  大学士机山钱公神道碑铭

  光禄大夫太子太保吏部尚书谥忠襄徐公神道碑铭

  文渊阁大学士吏兵二部尚书谥文靖朱公墓志铭

  兵部左侍郎苍水张公墓志铭(丁巳)

  硕肤孙公墓志铭

  户部贵州清吏司主事兼经筵日讲官次公董公墓志铭(乙巳)

  邓起西墓志铭

  移史馆熊公雨殷行状

  移史馆吏部左侍郎章格庵先生行状

  钱忠介公传

  ·张元箸先生事略

  张元箸先生(即煌言,宁波举人),先从鲁监国。监国败,率残兵数百,飘荡海上。延平招之入岛,表为兵部尚书,俱至金陵。王谓煌言:芜湖上游门户,倘留都不旦夕下,则江、楚之援日至,控扼要害,非先生不可。

  七月初七日,煌言率师至芜湖,驰檄郡邑,江之南北,相率来附。未几,延平败走,煌言趋铜陵,与楚师遇,兵溃,变姓名,从建德祁门山中,出走天台以入海,仍与延平同定台湾。见延平甘王扶余,不复与太原公子角逐,为诗刺之曰:中原方逐鹿,何暇问虹梁?曰:围师原将略,墨守亦彝风。曰:只恐幼安肥遯老,藜床皂帽亦徒然。曰:寄语避秦岛上客,衣冠黄绮总堪疑。延平一笑而已。

  未几,延平薨;会东宁有难,不能出海。年余,郑经定位,益庸劣无比,不足与谋;乃散其部曲,拂衣竟去。浮海涉江,窜至杭州西湖上,觅山僻小庵隐焉;瞻望边藩,犹有所冀。为杭守臣觇得,与健仆杨贯玉、爱将罗自牧同被执(两人皆万人敌)。就逮之日,先生乌巾葛衣,不言不食。越数日,唯啜水而已。临刑,二卒以竹舆舁至江口。

  先生从舆中出,见江上青山夹岸,始一言曰:大好山色。因索笔砚,赋绝命诗三首,付行刑者。端坐受刃,自牧、贯玉同斩。笑一振臂,绑索俱断;立受刃,尸不仆。刑者惟跪拜而已。正甲辰年中秋日也。故东庄闻而诔之。所着诗词,贮一布囊,悉为逻卒所焚。其绝命词曰:『义帜纵横二十年,岂知闰位在于阗!桐江空系严光钓,笠泽难回范蠡船。生比鸿毛犹负国,死将碧血欲支天。忠贞自是孤臣事,敢望千秋青史传』?『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惭将赤手分三席(真不愧三贤),特为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尽鸱夷』。『何事孤臣竟息机,鲁戈不复挽斜晖。到来晚节惭松柏,此去清风笑蕨薇。双鬓难容五岳住,一帆仍向十洲归。叠山迟死、文山早,青史他年任是非』!

  ·大学士机山钱公神道碑铭

  有明朋党之祸,至于亡国。论者亦止谓其递胜、递负,但营门户,罔恤国是已耳。然所以亡之故,皆不能指其事实;至于易代而后明也。

  烈皇既诛魏奄,列其从逆者,命宰臣司寇定为逆案。首辅韩爌伤弓之后,不敢任事;机山钱公,为物望所归,首辅倚以裁决。当时从逆之徒,险拙不同。拙者妒宠争妍,冰山富贵,累丸不止,为逆奄所用者也;险者去梯造谋,经营怨毒,豫留败着,资其卷土重来之计,盖用逆奄者也。例以渠魁胁从,但诛把持局面之险人不过十余,听拙者之自去,则逆案可以不立。顾险人盖藏甚密,破心无路,遂使滔天括地之虐焰,滞固于鬼薪城旦之律文。公从票拟中为之点破,云以望气占风之面目,夸发奸指佞之封章。盖指杨维垣、贾继春等而为言也。此与黄琼于梁冀诛后,言群辈相党,自冀兴盛,腹背相亲,朝夕图谋,共构奸轨,临冀当诛,无可设巧,复记其恶以要爵赏,其议一也。逆党恨甚,割臂而盟,眈眈思以奇计中之。

  亡何,而毛帅之事起。毛文龙者,钱塘人,辽抚王化贞之千总也。辽阳陷后,逃至皮岛,招流民、通商贾,数年遂为巨镇。然不过自营一窟耳;而掠沿海零丁、称为斩获,献俘欺朝廷,以牵制辽渖。参貂之赂贵近者,使者相望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