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椎髻,跣足,领诸海郡及棘夷酋长而拜,以夸示远近。天波归而自白,且曰:“我为皇上屈也!”在等以天波贪生辱国,疏劾之,留中不发。
  九月,缅人进禾,帝以廪给从官。
  永历十四年(庚子)巩昌王白文选帅师迎跸,次亚哇城,不克而还。
  文选自大理之败,间道渡陇川潞江,踵帝以后,以帝且入亚哇城矣。二月中临江,不知帝之所在,还兵南甸者久之。至是,招集流亡,有精兵万余人。是年七月,复至江浒,谕缅人假道迎帝,不许,遂攻之,垂克矣。缅酋惧,求敕止之,文选不奉诏,谓使者曰:“前者祁将军来,诏云:‘已航闽。’若前诏为真,则今敕为赝;使今敕为真,则航闽之后何自而来?君非臣何以威众?臣非君何以使人?蛮人不足信也!”使者曰:“诺!”既去不复至,缅人守益坚,文选望鹧鸪城痛哭引兵去。
  九月,帝椎御宝以颁从官之不能举火者。
  先是杨武孙崇雅之叛,乘、舆辎重散亡殆尽,至沙漠,惟中宫余金盆银碗各一,又为舆夫盗逃,而庶僚之贫者饥寒褴缕,鸠鹄不足喻也。马吉翔、李国泰以语激帝,怒掷皇帝之宝,令碎之,以济从臣。典玺李国用叩头不敢奉诏;吉翔、国泰竟錾以分饷焉。时吉翔等拥赀自赡,且纵博酣饮,高歌达旦,安寝咫尺,不顾也!更值蛮人来市,无尊卑少长皆短衣岸帽与蛮妇坐地交易,杂以谑笑。中国纪纲荡然,蛮人视之齿冷矣!
  永历十五年(辛丑)二月,巩昌王白文选会晋王李定国之师,大败缅兵于锡波。
  先是,定国入缅中,余众不过千许,檄调诸将皆以磨盘山之败,心实不相附,遂引而南。至顺蒙界外,界地而食,势实窘迫。会庆国公贺九仪,以全师自广南渡江龙江赴之。精兵万人,攻孟艮,拔其城。地饶鱼稻,诸将稍集,军声复振。久之,九仪以文选先居木邦之南甸,相去二千里,不相闻也。迨攻缅兵还,以不克为耻,知定国取孟艮,并有九仪之众,乃为书诮之,责以大义。定国遂全师而西,会文选于半途,相与刑牲歃血,誓必克缅。缅人知之,拔其豪边牙、边牙果为大将,集兵十五万人,遇于锡波江上。临战,巨象千余,夹以枪炮,阵横二十里,鸣鼓震天,大噪而进。二王之兵不及什一,且戎器耗失,所操惟长刀、手槊、白而已。定国警众横击之,大败缅兵,僵死万计,杀其将边牙果。而边牙犹收余众,栅大榕树林中。荫可百里,其夕鸣鼓竟夜,如列阵,比晓竟走还,无一存者。二王遂渡锡波江,临大金沙江,以垄缅城。
  四月,晋王李定国等迎跸不果,引兵还。至亦渺赖山,师大溃。
  先是,定国等兵临大金沙江,谕缅人假道入觐,并责其象马行粮为入边之计,缅人不听,尽烧其江船,沿江据险设炮以守。月余,定国等以粮少气阻,缅中耆者曰:“从此而北,至鬼窟山,有大芭蕉林,伐之,作筏可渡。既渡,尚有大居江阻之地饶材木,居民数百家,烧矿冶铁,舟可立具也。”定国从之,浮蕉为梁汔济,伐材设厂,造舟焉。未几缅人断浮桥,捣厂所,而军饥疫作,死亡相继。时军行皆挈眷以行,老幼累累,为累不堪,不得已为还军之策。或曰:“缅中瘴疠,夏秋写甚,加以千里无烟,人何以济?孟艮不可得而返矣!省地民风沙摆古者,在西南海上,行月余可至。其地高凉,其产鱼稻,盍往诸!”定国等乃从之,行至亦渺赖山下,其山亘数百里,登峰一览,竟其西南大海矣。是夕,文选卑将赵得胜憾其拥众,白文选还,且曰:“王毋为贺九仪之续!”文选入山,据险自保数日后,定国不得已引余兵三千间道还孟艮,断后,文选入边,遂迎降于清师。
  五月,缅人弑其酋弟为缅王。
  自溃兵躏入缅地,其民罹兵火之厄死者几半,国人怼其酋曰:“王迎帝,故帝阶之为祸者,王也。”酋曰:“我迎帝,不迎贼也!贼祸我,帝不祸我,奈何以是为怨乎?”于是上下相猜忌。今定国等来攻,酋之弟守景、迈景,线引蛮众五万人入援,并大出金帛以犒其众,诸蛮奋发。凡为战守,其略一出于酋之弟,国人爱之,遂归心。十三日缚酋置舆中,投之江,立其弟为王,遣弟来告,且索金贺,不报。
  六月缅人招大小从臣尽杀之,并围行在,汉人多遭其祸。
  前年八月黔国公沐天波屈礼缅酋,其后外来兵迎,缅人大恐,又札迎天波,乞诏谕止之,且许资象马粮糗相助入边。而外兵飘忽,既进速退,是以蛮益轻我。及二王亦渺赖山之溃,蛮尤肆志,然尚未敢为逆也。时清帅平西王吴三桂既留镇,其□固山杨坤谋效黔国公世守滇土,以为磐石之计,必入缅取帝以献,乃可。遂上疏固请严檄缅酋,令获帝自效。缅人于是谋杀从官,以孤帝势,使人来曰:“贼众溃矣,缅土安矣,请天朝大臣诅盟以相信也。”天波欲辞,马吉翔、李国泰曰:“蛮人敬鬼重誓,可往也。”乃行。日向午,缅人以兵三千围行在,索汉无少长贵贱皆饮刃而死,有窜入帝所伏匿者,亦搜而杀之。宫中两贵人及命妇自缢,死者相望,伏尸枕藉。良久,缅人护驾官大呼曰:“毋得惊害老皇帝!”乱始定,移帝他所,缅僧使其徒来进食,数日,帝乃得进。是日赴咒水之会,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