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误。苟其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大义,则其末路不至如是,苟其有“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之心,则其末路更不至如是,而惜乎秀成之不悟也。忠王之所以为忠者在此,忠王之所以为愚忠者亦在此。五可以见草泽揭竿,徒有野心,而无高尚之目的也,万不足以成事。如彼洪氏之专恣,杨氏、韦氏之相屠,苗沛霖之卖陈玉成,苏州八酋之卖谭绍光,皆盗贼革命所必不能免之现象,而后有起者,于此事不可不慎。六可以见当时洪氏之不肯借外兵,虽为彼致败之一原因,但其于中国全局之前途,尚稍有所裨益。使彼而亦如曾李之术,各借一国以为外援,则无论孰败孰成而波兰瓜分之惨剧或将演于四十年以前,今日必更有痛心疾首、于作俑之无后者。洪氏于正略虽失计,其于中国国体保全尚多也。凡此皆鄙人读忠王供状所起之感情也。呜呼!成败论人,古今同概,若忠王者为名誉之战败,卒以身殉其国,虽罹极刑,犹凉凉然为此时代中国历史之光焉。
  后有良史,吾知其公论之不泯也。乃若洪杨则直国之妖孽而已,共事非人,赍恨千古。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