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巷议处处起焉。
  △第五、维新党之失败与其将来 通信汉口唐才常一派失败之历史,当由支那汉口赠详细报告,故不复赘辨。但其如何为此事举动之起点,如何为此事失败之因由,又此事之失败及于维新党之影响如何,是皆不可以不明者也。请溯其委,穷其源,陈其种种之原因,以为后起者鉴焉。
  一 其举动之原因此月九日,唐才常等有溯江之举。甲斐靖君欲乘此机,视察武汉一带内地之情况,因请同行。于时余亦视察南京一带地方,其触眼生感之大略,既揭于第五号及第六号之秘密报告。
  余夙好义侠之流,因是纳交于唐才常,约为知己。故唐之于余,更无所隐蔽。溯江之舟次,击楫而语余曰:“此行专欲纠合武汉之同志,巩固自立会之根底。张之洞倘奉北廷之伪敕,以出于排外之举动,则余惟先一蹶彼,而自任保护外人之权利耳。”又复慷慨言曰:安徽之铜陵南陵地方,昨日既皆举事。余当速赴鄂,以节制诸同志云云。其言谈之间,尚未有方寸,然竟出于一发者。何哉?盖有故焉。先是大通党人,(即纠合南陵铜陵附近之哥会先于大通起事者与秘第五号报告参照)与武汉约同日起事。既而大通先发,武汉不之应。唐君既抵汉口,乃督促之。初大通之起事也,指望武汉之应援,乃武汉迟迟不起,大通势孤弱,遂为刘坤一所破。败报频至,唐由是心气昂进,又闻张之洞将尽拘康有为之党人。唐闻之,谓彼于新党,呈不两立之势,与其我为彼制,不如谋先发之机。遂期二十二日,先夺汉阳兵器厂,以为军资。然后率军渡江,赴武昌,拘禁统将张彪吴元惭及督抚,自取代之,以一展平生之抱负。其将举事之前日,欲向在汉各领事及外人公启之。乃由自立会宣言,欲兴义兵,以革新中国之意旨。
  自立会之宣言如斯,唐等之抱负,固欲由此方向而达此目的者。孰意玄穹不吊,降之鞠凶,满腔热血,空洒荒郊。此固烈士之所悲,而尤为吾同胞所当继续其未竟之志者也。呜呼!天胡此醉,叩帝阍其难闻,人之无良,揽横流其未极。一灯独坐,四顾茫然。天半微星,光芒欲灭,念亚东之时局,慨同类之见戕,不禁嘻吁而欲绝也。
  二 失败之因由长江一带,虽稍有动摇之状,然张之洞刘坤一等,共严守长江保护约款,极力从事于弹压匪徒,以维持平和之局面。武汉等处,实为其全力所贯注。而唐君等拥乌合之众,渡天堑之险,欲南衡武昌精锐之军,其不利也明甚。且其所引为爪牙者,不过哥老会而已矣。哥老会者,皆系散兵游勇,不知国民道义为何物。虽踞蟠一隅,跳梁跋扈,然啖之以重赏,抚之以官爵,则感戴自荣不止。如徐老虎之得五品官(徐依其后所探查见之如全服于刘坤一无他念),即扬扬然轻裘快马,夸称于乡党。皆此类也,奚足以谋天下之大事?奚足以任国民之义务?而唐等欲使此野蛮无识之徒,入自立会节制之中,其能守会中之规则也,几希矣。此腐败之一原因也。且执彼党之牛耳者,为林唐述。此惟白面之一书生,威望轻而权力不重,部下不听其调度。彼又机锋透露,为当道之所探得。此腐败之二原因也。
  有此腐败之二原因,已足破坏此事而有余,况复天时地利,均不得其宜。其能不一败涂地乎?顾此事虽为唐等不善主持所致,实则有迫之促之,使不得不出于此途者。呜呼,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乃未几而富有票之事又起。富有票者,所谓钱杏票子,上刻“富有堂”三字,中刻“凭票取钱一千文”之字,旁有“实行其德业精于勤”八字。欲入会者,以钱千文购此票一枚,嗣后乘上下长江之汽船,不取其赁钱。传闻登记于册籍中者有千八百余人。
  此票既发出,不日刘张等诸总督,探知其成于康党之手,严重没收该票,且饬下僚严捕唐党。
  呜呼!武汉之起事也,吾不能为唐君等讳者有二。一当道之劫掠财物也,一抢夺钱庄当铺也。夫用兵必先有节制、有训练、有规则,然后可百战而百胜。今结合此等无节制、无训练、无规则、游手好闲、野蛮自由之劣等人,而欲与之谋作新中国之事,振兴亚洲之策,多见其不知量耳。且其种种行为残暴,反有所害于同胞,无所益国事,宜其不能免会匪之名也。虽然,唐君之热心爱国,奋不顾身,践铁血主义,以为我四万万同胞,请命于帝天。此实我民族中之矫矫者,而恶可以一眚掩大德者哉?
  三 自立会之运命自立会之设也,有康有为梁启超等通其气脉,有容闳等赞其运动,有唐才常等为其主力,其目的以联络长江一带游勇,及哥老会等而利用之。其始布置,亦自周密。及后由陈宝箴之逝去而一挫,由大通之乱起而再挫,复由汉口之失败而三挫,然唐等之败实自立会之一大巨创。盖由此而该会无主理之人矣。汪康年一派,固漠不相关,各成派别。及今,纵令能代唐等,收其余烬,然时运不来,终难收效。且汪亦非举大事之人也。至于康有为梁启超等,则从来不注意于得会众之心。故彼等两人,但可投入两广之地,聚集宗徒之辈,及三合会一派之党徒,嚣嚣然为骚扰而已。夫亦恶能继唐之志,绍唐之事哉。
  张之洞等,亦有见于此。知唐等一败之后,维新党更无能再起者。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