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同邪。
  都督刘贞,合肥人。洪武中宁献王封国大宁,公为大宁总兵。文庙靖难,首入大宁,尽握其军以行。众方苦于近边无一人听公者,公恐被执,一夜窃负敕印浮海而南。京师闻众已离去,意公亦就降,因籍其家,无少长悉下狱。纔一日,公乃由福建还,家人以是得释,故子孙至今尚云仍不替,盖当时幸全似亦非偶然者。今纯母淑人,即其嫡曾孙女也。 (「今纯母淑人即其嫡曾孙女也」,「女」字原缺,据明古今说海本补。) 其大宁旧地向既失守,遂弃诸塞外,今全军皆改置保定,而宁献王则迁国于南昌矣。
  先高祖驸马都尉,汝南侯从子也。洪武末出镇淮安,太宗文皇帝靖难师至,犹固守其地。后臣民共推戴文皇帝继大统,先高祖访知大夫人家居无恙,遂散师还京。盖其初非不知时,以受人之托,不敢避其难也。其后非不终节,以天命已定,不能忘乎亲也。同时有周是修者,自经死,言者谓其不知天命,请加追戮。上曰:「彼食其禄,自尽其心。」一无所问。尝仰观此言,则上于先臣固无所罪也,而奸谀乃擅窃害之,痛哉!赖圣明卒寘奸臣于法,而臣家逮今受恩未艾,盖福善祸淫天道圣心一而已矣。
  孝庙即位之五年,以开国功臣追封王爵者,俱辅佐太祖高皇帝平定天下有大勋劳之人,今其子孙有不沾寸禄,与编氓无异者,欲量加恩典,俾奉其祀,乃下诏命皆查出明白,具实以闻。于是,吏部奉诏惟谨,即各行所在查取赴京。既而,开平王曾孙常复至自云南,宁河王玄孙邓炳至自湖广,岐阳王玄孙李浚、东瓯王玄孙汤绍宗皆至自南京。比至,命各授以指挥使职,遂转送兵部,皆定以南京锦衣卫使,各近其坟莹。夫当太平盛世,不忘于报功,此固圣天子之大德,而所司急于将顺,亦贤宰辅之公心也。时承行者则吏部尚书三原王恕、兵部尚书钧州马文升、验封郎中安陆孙交、武选郎中苏州徐源,皆一时名望也。
  本朝文章首臣在洪武初则学士宋濂,其所记当时盛美有洪武圣政记。自永乐以后,则少师杨士奇,有三朝圣谕录。至天顺改元,则少保李贤有天顺日录、二录。皆近有印本。而圣政记独亡,仅见其序尔,惜哉!

  ○纂言

  薛文清公曰:「先儒『月映万川』之喻最好喻太极,盖万川总是一月光,万物统体一太极也。川川各具一月光,物物各具一太极也。」今观释氏书所谓「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亦是此意。朱子尝言彼亦窥见一二者,殆此类尔。
  王懋学曰:「食饮暖于心,既久而达于四肢,此可以体天地之化;刺割抑搔纔及于肤,而心即悟,此可以体天地之神。」斯言也可谓善于体道者矣。
  稗官小说间亦有格言,若李弥远赠胡忠简之贬所十事,见赵与时宾退录,皆六经精义也。今备录于左:「一曰有天命、有君命,不择地而安之。二曰惟君子困而不失其所享。 (「二曰惟君子困而不失其所享」,「享」原作「亨」,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改。) 三曰名节之士犹未及道,更宜进步。四曰境界违顺,当以初心对治。五曰子厚居柳,筑愚溪;东坡居惠,筑鹤观,若将终身焉。六曰无我方能作为大事。七曰天将任之,必有大摧抑。八曰建立功名,非知道者不能。九曰太刚恐易折,须养以浑厚。十曰学必明理,记问办说皆余事。」
  「世录之荣王者,所以录有功、尊有德、爱之厚之示恩遇之不穷也。 (「所以录有功尊有德爱之厚之示恩过之不穷也」,「厚之」原作「厚以」,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改。) 为人后者,所宜乐职劝公以服勤事任,长廉远利以似述世风。而近代公卿子孙,方且下比布衣,工声词,售有司,不知求仕非义,而反羞循理为无能;不知荫袭为荣,而反以虚名为善继,诚何心哉!」近思录所载此条,本横渠策问,性理大全书则遗而未收。纯初以应袭指挥使中进士,后见此言,遂请于朝廷而复旧官,故备录于右,觊不负初志焉。
  成化甲午,江西乡试发策,欲进周、程、张、朱五子配享先圣。大意谓礼以义起,五子之学实继孔孟既绝之统,其有功于来学,非汉唐诸儒所及,不可拘以世代先后,混于从祀,则道统以明。又谓颜路、曾皙、孔鲤乃回、参与伋之父,今子皆配享殿上,而父则从祀庑间,亦非人情所安,宜别祀叔梁纥于后寝,而以三子者配,则彝伦以叙。其立论甚精也。近观熊去非五贤祠记后语,乃知先儒已有是说,第当道者未举行尔。今朝廷右文图治,典礼者能不一奋舌乎?然理义根于人心,谓必有时而遂也。
  滨水田地常互有消长,其税粮尚循旧额征收,而无所增损,故消者往往苦于陪偿,而长者反利出望外,可谓误矣。纯谓宜以新积游淤之地补还被冲之家,庶盈歉适均而人无妄讼。 (「庶盈歉适均而人无妄讼」,「盈歉适」三字原本不清,据明朱氏国朝典故补。) 今江、淮间州县苟以时举行亦非甚难, (「今江淮间州县苟以时举行亦非甚难」,「难」字原本不清,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补。) 且于法制无所拘碍, (「且于法制无所拘碍」,「且于」二字原本不清,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补。) 顾在任者何如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