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第三、四人并列于庭,更察其形神磊落者,始赐第一人及第。或取其所试文辞有理趣者,徐
《铸鼎象物赋》云:“足惟下正,讵闻公□之欹倾;铉乃上居,实取王臣之威重。”遂以为第一。蔡齐《置器赋》云:“安天下于覆盂,其功可大。”遂以为第一人。
钱思公生长富贵,而性俭约,闺门用度,为法甚谨。子弟辈非时不能辄取一钱。公有一珊瑚笔格,平生尤所珍惜,常置之几案。子弟有欲钱者,辄窃而藏之,公即怅然自失,乃□于家庭,以钱十千赎(一作购)之。居一、二日,子弟佯为求得以献,公欣然以十千赐之。他日有欲钱者,又窃去。一岁中率五、七如此,公终不悟也。余官西都,在公幕亲见之,每与同僚叹公之纯德也。
国朝雅乐,即用王朴所制周乐。太祖时,和岘以为声高,遂下其一律。然至今言乐者,犹以为高,云今黄钟乃古夹钟也。景佑中,李昭作新(二字一作所作)乐,又下其声。太常歌工以其(一作为)太浊,歌不成声,当铸钟时,乃私赂铸匠,使减其铜齐,而声稍清,歌乃叶而成声,而照竟不知。以此知审音作乐之难也。照每人曰:“声高则急促,下则舒缓,吾乐之作,久而可使人心感之皆舒和,而人物之生亦当丰大。”王侍读(洙)身尤短小,常戏之曰:“君乐之成,能使我长(一有大字)乎?”闻者以为笑,而乐成竟不用。
邓州花蜡烛名著天下,虽京师不能造,相传云(一作亦)是寇莱公烛法。公尝知邓州而自少年富贵,不点油灯,尤好夜宴剧饮,虽寝室亦燃烛达旦。每罢官去,后人至官舍,见厕溷间烛泪在地,往往成堆。杜祁公为人清俭,在官未尝燃官烛,油灯一炷,荧然欲灭,与客相对清谈而已。二公皆为名臣,而奢俭不同如此,然祁公寿考终吉,莱公晚有南迁之祸,遂殁不返,虽其不幸,亦可以为戒也。
故事:学士在内中,院吏朱衣双引。太祖朝李□为学士,太宗在南衙,朱衣一人前引而已,□(一有因字)亦去其一人,至今如此。
往时学士入□子不着姓,但云“学士臣某”。先朝盛度、丁度并为学士,遂着姓以别之,其后遂皆着姓。
晏元献公以文章名誉,少年居富贵,性豪俊,所至延宾客,〔一八〕一时名士多出其门。罢枢密副使,为南京留守,时年三十八。幕下王琪、张亢最为上客。亢体肥大,琪目为牛;琪瘦骨立,亢目为猴。二人以此自相讥诮。琪尝嘲讥曰:“张亢触墙成八字”,亢应声曰;“王琪望月叫三声。”一坐为之大笑。
杨文公尝戒其门人,为文宜避俗语。既而公因作表云:“伏惟陛下德迈九皇。”门人郑戬遽请于公曰:“未审何时得卖生菜?”于是公为之大笑而易之。
夏英公(竦)父官于河北,景德中契丹犯河北,遂殁于阵。后公为舍人,丁母忧起复,奉使契丹,公辞不行,其表云:“父殁王事,身丁母忧。义不戴天,难下穹庐之拜;礼当枕块,忍闻夷乐之声。”〔一九〕当时以为(一作谓)四六偶对,最为精绝。
孙何、孙仅俱以能文驰名一时。仅为陕西转运使,作《骊山诗》二篇,其后篇有云:“秦帝墓成陈胜起,明皇宫就禄山来。”时方建玉清昭应宫,有恶仅者,欲中伤之,因录其诗以进。真宗读前篇云:“朱衣吏引上骊山”,遽曰:“仅小器也,此何足夸!”遂弃不读,而陈胜、禄山之语,卒得不(一作不得)闻,人以为幸也。
杨大年每欲(一作遇)作文,则与门人宾客饮博、投壶、奕棋,(二字一作乃至)语笑喧哗,而不妨构思。以小方纸细书,挥翰如飞,文不加点,每盈一幅,则命门人传录,门人疲于应命,顷刻之际,成数千言,真一代之文豪也。
杨大年为学士时,草《答契丹书》云:“邻坏交欢。”进草既入,真宗自注其侧云:“朽壤、鼠壤、粪壤。”大年遽改为“邻境”。明旦,引唐故事:学士作文书有所改,为不称职,当罢,因亟求解职。真宗语宰相曰:“杨亿不通商量,真有气性。”(一作性气)
太常所用王朴乐,编钟皆不圆而侧垂。自李照、胡瑗之徒,皆以为非及。照作新乐,将铸编钟,给铜(一有于字)铸泻务,得古编钟一枚,工人不敢销毁,遂藏于太常。钟不知何代所作,其铭曰:(一作云)“粤朕皇祖宝和钟,粤斯万年,子子孙孙永宝用。”叩其声,与王朴夷则清声合,而其形不圆(一有而字)侧垂,正与朴钟同,然后知朴博古好学,不为无据也。其后胡瑗改铸编钟,遂圆其形而下垂,叩之掩郁而不扬,其□钟又长甬而震掉,其声不和。著作佐郎刘义叟窃谓人曰:“此与周景王无射钟无异,必有眩惑之疾。”未几,仁宗得疾,人以义叟之言验矣。其乐亦寻废。(一有不用二字)
自太宗崇奖儒学,骤擢高科至辅弼者多矣。盖(一作自)太平兴国二年至天圣八年二十三榜,由吕文穆公(蒙正)而下,大用二十七(一作五)人。而三人并登两府,惟天圣五年一榜而已,是岁王文安公(尧臣)第一,今昭文相公韩仆射、(琦)西厅参政赵侍郎(概)第二、第三人也。予忝与二公同府,每见语此,以为科场盛事。自景佑元年已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