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骑相从,某等愿效力。”李公曰:“诺。”

  届期,李公戒从者,出拜某客。至中途,见道旁一骑,呼问之,则某客之骑也。问:“客何在?”曰:“在某处。公如欲防之,请即乘此骑以往。”李公乃悉屏驺从,上马前行。顷之,悉执洪秀全等以归。盖诸绅既与公约,部勒其众,导公掩捕群酋,悉获之,无一免者。遂置之狱,请于郡守,将杀之。郡守不许,固争不听。李公拂衣而出,郡守追,谓之曰;“诸贼皆广东花县人也。子必欲治之,我为子办文递解回籍,斯已矣。”诸贼既出狱门,即被其党劫去,尽灭诸绅之家,遂举兵反。数年,势遂滔天,茶毒生灵数千百万。太守以纵贼殃民,被议遣戍,后复释回,考终牖下。岂劫数前定,冥冥中不以相责耶?然数千百万生灵,贻误于一人之手,而竟不伏其辜,何也?



  故相索命



  柏静涛中堂以戊午科场案伏法。其咎只在失察,予以褫革,巳觉情罪相当。若军台效力,则重矣。乃肃顺等用意在修怨以立威,必杀之而后快。天下颇谓用法过当,甚有为之呼冤者。肃顺将败之前数日,在热河直庐独坐,共仆从忽闻室中喧嚷声,仓卒奔入,则见肃顺方作逊避状,但连声曰:“七哥,请勿怪我!七哥,请勿怪我!”七哥者,肃顺平日称柏相者也。两仆前扯肃顺曰,“日尚未入,中堂何惊?”肃顺如醉如醒,谓其仆曰:“汝等见柏中堂乎?顷柏中堂以手自挽其头,对我而笑,口称索命,令人可怖。”因指示之曰:“尚在彼处。”忽复惊曰:“耆中堂垂帛于颈至矣,当奈何?’耆中堂,即耆英,亦因肃顺专疏劾奏,奉旨赐自尽者也。俄而家人环集,肃顺如梦初觉,若已忘前事者,自是神气颓丧,智虑亦大不如前。未十曰,而奉旨褫逮矣。盖死期将至,败气已见,而怨鬼乘之为厉也。



  大臣某公转生为光州牧女



  钦差大臣某公,于咸丰同治年间督师剿贼。其初颇号能军,既而声望顿减,获罪遣戍。旋释回,仍出督师,功过颇不相掩。继而过多功寡,屡起屡踬,凡三掘大臣关防,终奉严旨逮下刑部狱,遂赐死。其获戾之故,在忌才好胜,恃气陵人。晚年耽于酒色,兼好财货。营中聚贪诈无耻之徒为委员,每日暮.驻营各员四出搜罗妇女以进。明日拔营,复委弃之,所污不可数计。至于纳贼妾,通贼妻,见于弹章者,复累累也。同治甲子,余游大梁,则闻人言某公已转生矣,盖为知光州直隶州某君之女也。某君在光州署中,一夕梦人以某公名刺投入,因素所熟识也,仓猝冠带将出迎之,见金甲神缚送某公白天而下,倏忽入其妾之房中。一凉而醒,内室遣人来报妾生女矣,某君入内,其妾告以所梦,与某君相同。

  某公生前面有青记,而此女亦有之,观其神气,宛然某公也。

  是说也,余无以审其虚实,或出于世人之附会,固未可知。然以某公生平淫佚,阴间罚令转生为女,或亦理之固然。且其为我言之者,从前实在某公营中当差者也。



  鬼骂陈尚书



  戊午科场之案,陈孚恩绐杀程庭桂之长子,余既已记之矣。孚恩将败之前两月,其长媳有病,为鬼所附,忽变男子口音,细聆之,苏州话也。鬼骂曰:“陈孚恩老贼,汝杀我以媚权奸,赚得一尚书好官,亦不过做得三岁有零耳!”因拊掌大笑曰:“白头老翁,官兴虽浓,乃亦有此一日乎。我看汝两月之后,必以奸状败露获罪。然此犹其小者,再阅一年,老贼且不能保首领与我相同,我不过死于都中,老贼当死万里之外,我至此怨气方平矣.”自是,鬼无日不至,无日不闹,往往抉其隐微,数其奸慝。一家仆婢,亦掩口而笑。孚恩至不敢归寓,或托辞借宿于外。且使人哀恳之,愿为延僧唪经拜忏超度。鬼曰:“吾既已丧吾首领矣,超度何为?且老贼之祸,皆其所自取,我不过宣播之以出其丑耳。”及肃顺伏诛,孚恩以奸党遣戍伊犁,鬼始寂然,其媳病亦大愈。明年,回寇陷伊犁,孚恩全家死焉。人始知灵鬼之能知一岁前事也。



  玩视民瘼酷报



  光绪元年,伯相李公以直隶芦僧河淤塞,筹款浚筑,派某观察督办工役。卢星五太守(应楷)为总办,所属有委员数人,分司局务。既清丈河身,及身旁地亩,分段取土筑堤。

  有老媪赴局控诉云,“业田十亩,与一媳一孙赖为衣食资。今在所丈河堤之内,请为伸理。”委员以空言慰之日:“已丈之地,不能更改,白当给汝地价。”老媪曰:“给价则无田可种,终非久计,请另拨田十亩以偿之。”委员佯应曰;“诺。”久之,老媪复来,委员仍以空言慰之。久之又来,委员厌其烦渎,厉声斥之,复呼吏役,示将拘执加扑责者,盖欲慑之使退也。老媪号哭而去,自念失田无以为生,递赴水死。其媳见其姑死,不知所为,亦抱其子投水死。此事惟委员以下知之,而督办与总办皆不知也。明年,卢太守权正定府篆,大病几危,忽若有持帖来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