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最巨矣。嗟乎!盗亦有道,不止妄意室中之藏称圣已也。天下事未有不从格物致知入门者,观郴贼之盗锡可知。而今之读书学道者,皆卤莽灭裂以从事,何怪乎役役终身而无所得也,为之浩叹。

  万寿念禅师之道场,在兴宁界上之万寿山。

  忆予年十四时始见《南华》,便有放翻宇宙之眼界,所苦者字句之间,时有窒碍,遂搜诸家注释读之。家塾之中,藏书不广,郭向古注而外,惟《副墨》与《会解》耳。《会解》乃明乌程潘基庆良耜氏之所集,以内七篇为宗,取诸家之注,总注于每篇之后,又以外篇、杂篇各以类从附之,即以庄注庄也。《逍遥游》则附以《缮性》、《至乐》、《外物》、《让王》四篇,《齐物论》则附以《秋水》、《寓言》、《盗跖》三篇,《养生主》附以《刻意》、《达生》二篇,《人间世》附以《天地》、《山木》、《庚桑楚》、《渔父》四篇,《德充符》附以《田子方》、《知北游》、《列御寇》三篇,《大宗师》附以《骈拇》、《徐无鬼》、《则阳》三篇,《应帝王》附以《马蹄》、《去箧》、《在宥》、《天道》、《天运》、《说剑》六篇,而以《天下》一篇冠于册首,曰《庄子自序》。先君所藏本,只有《逍遥》、《齐物》、《养生》之三卷,后四卷,遍觅不得也。后游吴门,见金圣叹先生所定本,亦依此序而删去《让王》、《渔父》、《盗跖》、《说剑》四篇,而置《天下》篇于后。予尝问金释弓曰:“曾见潘本《会解》否?”释弓曰:“唱经堂藏此本,今籍没入官矣。”则圣叹当时印可此书可知。予求兹全帙,久而未之见也。寓郴时,于无意得之,自《人间世》以后,皆当日所未见者。《道德会解》,则节取古今释道典籍,及诸家注疏,拉杂注之,无义例伦次,殊不足观也。《南华会解。人间世》篇引罗勉道曰:“庄子为书,虽恢奇佚宕于六经外,譬犹天地日月,固有常经常运,而风云开合,鬼神变幻,要自不可缺。古今文人每奇之,顾其字面,自是周末时语,非后世所能悉晓,然尚有可征者。如正获之间于监市履犭希,乃大射有司正司获,见《仪礼》。解之以牛之白颡者,与豚之亢鼻者,与人之有痔病者,不可以适河,乃古天子春有解祠,见《汉。郊峙志》。庸子乃掌堂涂之子,犹周王侯之子称门子。义台乃仪台,郑司农云:”故书仪为义,其ㄕ肩肩。“乃见《考工记》:”梓人为磬文,数目<肩页>ㄕ,肩即<肩页>字。“如此类不一而足。而士无古学,不足知之;作者之意,郁而未伸;剽窃之用,转而多误。

  苟非迥出人情之外,必不能成大计。若夫王道本人情之言,为天下人言之也。

  王腾蛟家有一狗,斑斓其毛,呼曰“斑狗”焉。每月初二、十一、二十一,必斋三日,值斋日则不食终日,粪秽水浆,略不入口。置饭于其前,必卧而守之,有鸡猫等物来食其饭者,必起而逐之,复卧而守之如故。至次日始食,百不失一也。

  计数之学,不能独恃明悟,必假器以为加减乘除之具焉。若古之六觚之筹,今之七珠之盘,皆所记繁多之数,补记载所不及者也。余以为凡物之有数者,皆可用以为计数之器。物之大者,莫如苍天,然彼苍者,特寰宇中一大算器也。何以言之?浑天之形,两极不动,赤道中分,界而为二,是计数之一大盘也。宫次十二,县象昭然,三百六十五度,井然不紊,是盘中之三百六十五位也。二曜五纬,参伍错综,或入北陆,或出南陆,少者二十七日一周于天,多者二十八年一周于天,则位位皆具算珠,而二曜所以纪总,五纬所以纪零也。于是章气朔定,而百千万世之岁月时分秒(案,秒原作杪)莫不可纪矣。彼圣人者,敬授民时,俟百世而不惑,岂有异能哉?不过以苍天为一大算子耳。

  王元颖《题画竹》二首:“削尽华是此君,碧栏银沼醉氤氲。全凭出格幽微韵,体出无声太古文。定里只消风引月,梦来惟觉水依云。袜材写尽湖州派,清影知他闻不闻。”(一)“解箨初篁叶未开,纷纷何物点苍苔。非关何宴眉间落,应是湘娥泪里来。无力岂堪题汉署,不妆空自散梁台。王猷正喜看新绿,飞雪还惊堕酒杯。”(二)

  《野语》云:“古有数九九之语。”盖自至后起数至九九,则春已分矣,如至后一百六日为寒食之类也。尝闻判太史局邓宗文曰:“岂特此为然,凡推算皆有约法。《推闰歌括》云:”欲知来岁闰,先算至之余。更看大小尽,决定不差殊。‘谓如来岁合置闰,止以今年冬至后余日为率,且以今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冬至,本月尚余八日,则来年之闰,当在八月;若小尽止余七日,则当闰七月;若冬至在上旬,则以望日为断,十二日足,则复起一数焉。《推节气歌括》云:“中气与节气,但有半月隔。若要知仔细,两时零五刻。’假如正月甲子日子时初刻立春;则数至己卯日寅时正一刻,则是雨水节也。《推立春歌括》云:”今岁先知来岁春,但看五日三时辰。‘谓如今年甲子日子时立春,则明年合是己巳日卯时立春;若夫刻数,则用前法推之。凡朔望大小尽算,悉有歌括,惜乎不能尽记。然此亦历家之浅事耳,若夫精微,则非布算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