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名《兵机类要》,凡六册,若干卷,皆采之《通鉴》、二十一史,以类相从,各有题目,亦粲然可观。其一尚未成书,则治平诸大要也。

  高邮舟中,值晚晴,日色远帆上,皆作杏红色;春草映之,皆成绀绿。眼色为缘,生于眼识,光色与相参相值,而识生焉。吾又乌乎知其所在哉。

  杭人欧阳君宠,精相术,人称其“重瞳子”。余向疑古之所谓重瞳者,皆别有故,若果尔,则示一物必成两物。恨不与虞舜、项羽智者同时,以求其故。今问之君宠,乃一黑翳如瞳也。归与宗夏言之,一笑,向曾与之论及故尔。

  杜移年早岁曾识王孟津,述其言曰:“书法之始也难以入帖,继也难以出帖。”可谓入理深谈矣,然诗文又何独不然耶!

  张岫民出其近作一卷,中有与泛日本者谈海沟之异。序曰:“去西岸东行,帆过海沟,程居其半,其水黝黑,约三百里,奔流剽急,自北而南,海为之陷,有若沟然,故因其状以名之。又有糠洋,亦日本必由之路,有物浮于海面,其状如糠,几数百里,风涛激逐,凝聚不散,盖水脉有以限之也。”

  维扬精忠庙,乃梁昭明太子文选楼故址,其殿额“大雄之殿”,乃唐颜鲁公所书。尚有诸天牌位,皆出鲁公手,今为王阮亭易去,惟存殿额耳。后为岳武穆王改建,报忠也。其楼联云:“一代忠臣寺,千秋帝子祠。”

  张岫民出其所藏霹雳斧二,竹叶符四,皆妙丽瑰异。霹雳斧,其一上下相等,下薄如刃,稍具斧形。其一上狭而厚,下阔而薄,底钅舌利,俨然斧也。中有一空若受柄者,去首十分之三,去底十分之七,外大可容拇指,中小不能穿小指,而反覆背面皆然,则又示人以决不可施柄也。吁!寰宇之内,莫奇于雷矣。竹叶符,长可六七寸,阔七八百分,右偏淡黄色,有自然符篆文,出粤东罗浮山。人传昔有刘仙栖岩石中,投竹符以驱木魅,竹遂为林。叶符篆,亦异物也。

  张岫民之《丁卯编》,乃纪是年所见之古人书画名迹也。书则论其笔法,画则列其图状,凡宋、元、明名人题跋诗歌,悉载于后,而殿之以顾维岳之品目次第,前后附之以诗,奇书也。晋王右军《气力帖》卷一,晋王右军《二谢帖》卷二,褚河南临黄素本《兰亭序》卷三,唐碑宋拓《化度碑》卷四,唐周《春宵秘戏图》卷五,宋林和靖《诗帖》卷六,米敷文司马端衡合璧卷七,赵彝斋《花卉》卷八,赵松雪《饮马图》卷九,赵文敏蕙石管仲姬《竹枝合璧》卷十,梅花道人水墨山水大轴十一,梅道人《风竹》长幅十二,元释雪窗《兰蕙》卷十三,元胡廷晖山水小长幅十四,曹云西《贞松白雪轩图》卷十五,沈石田《夜雨止宿图》轴十六,沈石田《设色自寿图》轴十七,唐子畏《折枝墨梅》长幅十八,仇实父《青绿采芝图》轴十九,无名氏《独舞翠盘图》二十,籀史二十一,太原所藏书画归南中者目二十二,书籍目二十三,共为一册。盖是年枝安顾维岳延岫民于家校订经史时,出其所藏,共为欣赏焉。维岳吴中第一收藏家,故所见之博如此。

  维扬禹王庙中,有巨石一块埋土中,名曰“浮山”。相传神禹以此石镇海眼者,可发一噱。

  隆云师言天台诸师,地无赋税,皆刀耕火种。以刀茅草,焚之成灰,以萝卜子下于灰内,灰犹温也。他物不可种,野兽率取而食之矣。

  天下钱谷总数,每岁所进,通共三千四百八十四万四千九百七十五两,遇闰加一十七万七千二百八十二两。内地丁银二千九百六万八千六十二两,遇闰加二十万四千六百七两一钱。杂税银七十二万八千三百九十两,增减不一。盐课三百六十六万八千七百三十四两六钱零,遇闰加一万二千一百五十一两六钱。关税银一百三十七万九千七百八十八两三钱。各布政司细数列后:一北直地丁银二百四十四万五千一十两七钱,当杂税银三万二千二百三十八两一钱,共二百四十七万七千二百四十八两八钱。一山东地丁银三百二十九万六千九百六两,当杂税银五万八百八十七两八钱,共三百三十四万七千七百九十三两八钱。一河南地丁银二百七十二万三千八百九十五两一钱,遇闰加三万四千三百四十五两三钱零,当杂税银一万二千四百六十七两二分,共二百七十三万六千三百六十二两一钱二分。一山西地丁银三百一万八千九百四十六两八钱三分,遇闰加二千三百六十三两六钱,当杂税银二万八千九百七十八两八钱六分,共三百四万七千九百二十五两六钱九分。一陕西地丁银一百五十八万九千五百九十四两三钱,遇闰加二万三千五百二十七两六钱零,当杂税银四万三千九百六十五两三钱九分,共一百六十三万三千五百五十三两九钱。一甘肃地丁银二十八万三千七十两七钱九分,当杂税银一万八千二百五十六两七钱,共三十万一千三百二十七两四钱九分。一安徽地丁银一百六十九万八千九百六十两四钱,遇闰加四百一十八两三钱,当杂税银五万九十九两七钱,芦课银四万一千八百九两八钱一分,共一百七十九万八百六十九两九钱。一江苏地丁银三百九十九万六千一百七十六两三钱六分,遇闰加二万六千五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