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都统、尚书令、楚王衔,后书押盖五代时藩镇行移,百余纸,如郡椽曹县令长皆摄。至祥符已后,始书正官称,有称天策府知客、元监州发运使,序衔在知军之下;监州恐今通判职;发运使盖藩镇转输之官耳,亦恐是监州之类,巳上签书官称,乃开运二年帖也。

  岳州地极热,十月犹单衣、或摇扇。蛙鸣似夏,鸟鸣似春,浓云踈星、震雷暴雨如中州六七月间。

  濒江水退,渔人于沙碛得箭镞甚多。形制不一,皆铜为之,岁有得十数者,足以见前代争战之冲也。

  岳州北濒江州郡,气候尤热,夏月南风则郁蒸特甚。盖湖南千里无山,多得日色,故少阴凉之气也。居民毎至夏秋多病痢疟,皆暑湿所致也。

  洞庭湖中旧有蚌,其大如半席。深夜侧立,一殻乗风往来烟波间中,吐巨珠与月相射。渔者百端取之,终莫可得,近久不见。

  岳州夏秋水涨卽生飞蛾,蔽空而飞,夜见明卽投,至不可燃烛。虽樽俎之间,须臾徧满,久之复投水中,俗谓天蛾 。

  岳州人极重鳇鱼子。毎得之,瀹以皂角水少许,盐渍之卽食,味甚甘美。

  江蟹大而肥,实第、殻软。渔人以为厌,自云“网中得蠏,无鱼可卖。”十年前土人亦不甚食,近差珍贵。

  岳人以兔为地神,无敢猎取者。巴陵鸦甚多,土人谓之神,无敢弋者,穿堂入庖厨畧不畏;园林果实未熟,耗啄巳半,故土人未尝见成实之果,半生半熟采之。

  湖湘间宾客燕集,供鱼清羮,则众皆退,如中州之水饭也。

  马援征诸溪蛮,病死壶头山。民思之,所到处祠庙具存。至今妇人皆用方素蒙首、屈两角、系脑后,云为伏波将军持服。鼎澧之民率皆如此。巴陵、江西及华容间民有皁者,习俗巳久,不可顿革。问其故,则曰:“去之则神怒,立患头疼。”殊不知去包裹自畏风寒也。虽云风俗,然用方素蒙首,郡邑亦自当禁止。

  江西妇人皆习男事,采薪负重,往往力胜男子,设或不能则阴相诋诮;衣服之上以帛为带,交结胷前后,富者至用锦绣,其实便操作也,而自以为礼服。其事甚着皆云:“武侯擒纵时所结,人畏其威,不敢輙去。”因以成俗,巴陵、江西华容之民犹间如此,鼎澧亦然 。

  湖湘之民,生男往往多作赘;生女反招壻舍。居然男子为其妇家承门户,不惮劳苦,无复怨悔,俗之移人有如此者。

  荆湖民俗,岁时会集,或祷祠、多击鼓,令男女踏歌,谓之歌场。疾病不事医药,惟灼龟、打瓦、或以鸡子占卜,求祟所在,使俚巫治之;亲族不相视病,而邻里往往问劳之,谓亲戚视之则传染,邻里则否;死者多不埋葬,或暴露风日,或置之朩杪,谓之死丧祥葬,多举乐、饭僧。

  鄂岳之民,生子计产授口,有余则杀之,大抵类闽俗 。

  湖湘间南风三日,则陂塘积水耗减已尽。土人谓之南马杓。

  舟中有朱砂,过洞庭多为风涛所苦,相传以为龙神所宝也。载人柩者亦然。近日扶柩过者往往少惊恐。秋深,洞庭水落,皛皛皆陂泺众鱼所聚,一夕风色便顺,则所得之鱼厌饫。邻境湖上渔人有善没者云“洞庭湘湖,夏秋水涨,深不过数十尺,而荆口水深一二百尺。穷冬,洞庭湖水巳退尽,江湖寒洪,在徒涉处得鱼数百斤者,而荆江鱼重不过数十斤。”

  傍湘之民岁暮取江水一■〈豆斗〉,岁旦取江水一■〈豆斗〉,较其轻重,则知其年水势髙下,云“重则水大,轻则水小。”甚验 。

  江上渔人取江豚,冬深水落,视其絶没处布网,围而取之,无不获;或用钩钓,若钩中喉吻,虽巨纶亦掣断;或桂(按:当改作挂)牙齿间,则随上下,惟人所制,畧不顿掣。然至腥臭,不可近,惟取脂油以供点照,土人间有能食者。

  江上渔人取巨鱼,以两舟夹江,以一人持纶,钩共一纶,系其两端,度江所宜用,余皆轴之;中至十钩;有大如秤钩,皆相连,毎钩相去一二尺;钩尽处各置黒铅一斤,形如锤,以候水势深浅;锤上■〈折〉以五寸许,正钩使欹侧。絶江往来,牵挽以待。鱼行,亟取之,谓之摆钩。数舟聨比而下,毎中鱼,则候其缓急,急则纵、缓则收,随之上下,待其力困,然后引而取之,至有相逐数日者。虽数百斤之鱼皆可钩,纶用一百二十丝成,鱼至大者力不能胜,卽以环循纶投副钩助之,亦须渔人得之于心、应之于手也。巴陵乐府旧传《临江仙》一阕,滕子京所作,其词曰:“湖水连天天连水,秋来分外澄清。君山自是小蓬瀛,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帝子有灵能鼓瑟,凄然依旧伤情,微闻兰芷动芳馨。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峯青。”

  华容,汉孱陵县也。或曰“汉武陵县地;呉太皇帝分孱陵县地,于今县东二里,置安南县。”或曰“刘景升所置。”《宋志》为晋武帝分江安县立也。隋平陈,改安南为华容县,属罗州,取古容城名之。世传为章华台,非也。古章华在景陵界,今监利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