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
  9 郭璞云:“枝回曲也;音如斤斸之斸。”郝懿行云:“玉篇云:『欘,枝上曲。』本此。藏本经文枝下有上字,今本脱也。”珂案:郝说是也;御览卷九六一引此经正作上有九欘,应据补。
  10郭璞云:“根盘错也。淮南子(说林篇)曰:『木大则根欋。』音劬。”
  11郭璞云:“似麻子也。”
  12郭璞云:“芒木似棠梨也。”珂案:中次二经云:“葌山有木焉,其状如棠而赤叶,名曰芒草。”
  郭注盖本此为说。
  13郭璞云:“言庖羲于此经过也。”郝懿行云:“庖羲生于成纪,去此不远,容得经过之。”珂案:郭郝之说俱非也。过非经过之过,乃“上下于此,至于天”(见前“柏高”节)之意也。淮南子坠形篇云:“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高诱注:“众帝之从都广山上天还下,故曰上下。”云“上天还下,故曰上下”,得“上下”之意矣,然云“从都广山”,则尚未达于一间也。揆此文意,“众帝所自上下”云者,实自建木“上下”,非自都广“上下”,此“建木,……大皞爰过”之谓也。古人质朴,设想神人、仙人、巫师登天,亦必循阶而登,则有所谓“天梯”者存焉,非如后世之设想,可以“翱翔云天”(“柏高”节郭璞注语)任意也。自然物中可藉凭以为天梯者有二:一曰山,二曰树。山之天梯,首曰昆仑。淮南子坠形篇曰:“昆仑之丘,或上倍之,是谓凉风之山,登之而不死;或上倍之,是谓悬圃,登之乃灵,能使风雨;或上倍之,乃维上天,登之乃神,是谓太帝之居。”高诱注:“太帝,天帝。”是缘昆仑以登天也。次即前文所记华山青水之东之肇山,“柏高上下于此,至于天”:其以山为天梯而梯天之状本甚明白,而郭注以“翱翔云天,往来此山”,则是臆说无根也。且“上下”亦绝不同于“翱翔云天”式之“往来”,郭注之非,不待深辩。再次即海外西经所记巫咸国境之登葆山,云“群巫所从上下也”。“群巫所从上下”者,亦“上下于天”之意,非如郭注所谓“采药往来”也。从来巫师之主业,皆在于下宣神旨,上达民情,而不在于“采药”。诸巫或亦采药疗死者,特其业余耳。再次即大荒西经所记“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之灵山,疑亦登葆山之异名也。郭璞注云:“群巫上下此山,采药往来也。”以“上下”释“升降”,固得其意矣,而复云“采药往来”,仍未免失之。“十巫从此升降”者,亦谓十巫循此以登天,为人神之介也。以此山“百药爰在”,故或亦便道“采药往来”,然固非以次要之医职替巫职也。山之天梯大约可以考见者在于是矣。黄梅戏“天仙配”“槐荫别”一出,织女谓董永曰:“董郎,你看这两块顽石,一块高来一块低,好似为妻上天梯。”犹存以山为天梯之古谊。至于树之天梯,则古籍中可考者唯此建木。他如山海经所记三桑(北次二经、海外北经)、寻木(海外北经),淮南子坠形篇所记之若木,十洲记所记之扶桑,虽皆长数百丈、数千丈乃至千里之大树,然未闻可以缘之以登天也。唯此建木,乃云“大爰过”。“过”者非普通于树下“经过”之“过”,如仅系普通于树下经过,亦不值如此大书特书。此“过”者,实“众帝所自上下”之“上下”:此“为百王先”(汉书、帝王世纪)之大皞庖羲,亦首缘此建木以登天也。于是乃有记叙书写之价值。树之天梯,古籍虽仅载建木,然后世民间则续有所传:盛森编花的故事凌霄花云,七仙姑撒下凌霄花种子,顷刻长成天梯,自天送董永之子还家;中国民间故事选春旺和九仙姑云,九仙姑下凡经年,忽于天井种葫芦,遂踏葫芦叶升天为寿于其父:均树之天梯之遗意也。汉唐地理书钞辑唐李泰括地志云:“佛上忉利天,为母说法九十日。佛上天青梯,今变为石,没入地,唯余十二磴,磴间二尺余。彼耆老云,梯入地尽,佛法灭。”赫胥黎进化论与伦理学(一九七一年科学出版社出版)页三二云:“有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名叫『杰克和豆杆』。这是一个关于一颗豆子的传说,它一个劲儿地长,耸入云霄,直达天堂。故事的主人公,顺着豆杆爬了上去,发现宽阔茂密的叶子支?着另一个世界,它是由同下界一样的成份组成的,然而却是那样新奇。”是外国民间亦有以山或树为天梯之说矣。
  14郭璞云:“言治护之也。”珂案:郭此注亦似是而实非也。中次十一经云:“丰山有羊桃,可以为皮张。”郭注云:“治皮肿起。”彼“为”固可以训治,然此亦训治(护),则于义殊未谐也。试思统治宇宙、日理万机之黄帝,何暇兢兢于“治护”一树乎?此“为”者,当是“施为”之“为”,言此天梯建木,为宇宙最高统治者之黄帝所造作、施为者也。正如七仙姑撒下一粒仙种、顷刻长成天梯然,黄帝之“为”建木亦应如是也。古代学者于神话缺乏理解,恒以哲理玄谈或人事现象释之,宜每扞格而难通也。
  有窫窳,龙首,是食人1。有青兽,人面2,名曰猩猩3。
  1 郭璞云:“在弱水中。”珂案:窫窳居弱水中已见海内南经。
  2 郝懿行云:“郭注海内南经云:『狌狌状如黄狗。』此经云『青兽,人面』,与郭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