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十九保村中,鸡鸣不鼓翼。民谣曰:“鸡啼不拍翅,鸦鸟不转更。”
《汉书》中有“录囚”,《唐书》中有“虑囚”。《集韵》载:“录,音力倨切。”分晓是“录囚”,其义且明白,盖北音“录”为“虑”。高丽人写私书,皆以乡音作字,中国人观之,皆不可知。余尝见“绦环”二字,写作“唾环”余皆类此。《唐书》一时书手误写,后人因而讹之。
延间,都城有禁,不许倒提鸡,犯者有罪。盖因仁皇乙酉景命也。
至元末年,尚有火禁。高彦敬克恭为江浙省郎中,知杭民藉手业以供衣食,禁火则小民屋狭,夜作点灯,必遮藏隐蔽而为之,是以数致大患,甚非所宜,遂弛其禁。杭民赖之以安。事与廉叔度除成都火禁之意一也。余因书之,俾后人知公之德政利人者如此。
后至元间,伯颜太师擅权,尽出太府监所藏历代旧玺,磨去篆文,以为鹰坠,及改作押字图书,分赐其党之大臣。独唐则天一玺,玉色莹白,制作一如官印,璞仅半寸许,不可改用,遂付艺文监收之。一时阁老诸公,皆言则天智者,特以其把手高耸于上,璞薄而文深,使后人不可改作,固能存之。国朝凡官至一品者,得旨则用玉图书押字。文皇开奎章阁,作二玺,一曰天历之宝,一曰奎章阁宝,命虞集伯生篆文。今上皇帝作二小玺,一曰明仁殿宝,一曰洪禧,命篆文。洪禧小玺,即所上进者。其璞纯白,上有一墨色龟纽,观者以为二物相联,实一段玉也。上颇喜之。
王叔能参政,《题一钱太守庙诗》云:“刘宠清名举世传,至今遗庙在江边。近来仕路多能者,学得先生要大钱。”
北庭文定王沙剌班,号山斋,字敬臣,畏吾人,今上皇帝之师也。上尝御书“山斋”二大字赐之。至元后庚辰,为中书平章。一日,公退,为余言曰:“今日省中有一江西省咨,曾某告封赠者。吏胥作弊,将曾字添四点,以为鲁字,中间亦有只作曾字者,欲折咨之。”余曰:“即照行止簿,便可明也。”簿载曾姓相同,吏弊显然。僚佐执以为疑。公曰:“为人在世,得生封者几人?何况区区七品虚名,又非真授。纵使不是,改亦何妨?若使往返,非一二年不可,安知其可待否?且交为父母者,生拜君恩,不亦悦乎?”力主其说而行之,诚可谓厚德君子也!余观《中兴系年录》载:“魏工字邦达,为考功员外郎,选案不存。吏缘为奸,川陕官到部者,多以微文沮抑,往返辄经年。工请细节不圆处,悉先放行,人以为便。”
教坊司、仪凤司,旧例依所受品级,列于班行,文皇朝令二司官立于班后。至正初,仪凤司复旧例,教坊司迄今不令入班。
蒙古人有能祈雨者,辄以石子数枚浸于水盆中玩弄,口念咒语,多获应验。石子名曰答,乃走兽腹中之石,大者如鸡子,小者不一,但得牛马者为贵,恐亦是牛黄、狗宝之类。
国朝有禁,每岁车驾巡幸上都,从驾百官,不许骑坐骟马,唯骑答罕马(答罕,二岁驹也)。延间,拜往丞相尝骑骡子出入。今则此禁稍缓。
至正元年四月十九日,杭州火灾,总计烧官民房屋、公廨、寺观一万五千七百五十五间。六所七披民房计一万三千一百八间,官房一千四百二十四间,六所七披寺观一千一百三十间,功臣祠堂九十三间。被灾人户一万七百九十七户,大小三万八千一百一十六口。可以自赡者,一千一十三户,大小四千六十七口。烧死人口七十四口,每口给钞一定,计七十四定。实合赈济者,计九千七百八十四户,大口二万二千九百八十三口,每口米二斗,计米四千五百八十一石八斗;小口一万一千六十六口,每口米一斗,计米一千一百六石六斗,总计米五千六百八十八石四斗。时江浙行省只力瓦歹平章移咨都省云:“光禄大夫江浙平章政事,切念当职,荷国荣恩,受寄方岳,德薄才微,不能宣上德意,抚兹黎民。到任之初,适值阙官独员,署事一月有余,政事未修,天变遽至。乃四月十九日丑寅之交,灾起杭城,自东南延上西北,近二十里。官民闾舍,焚荡迨半,遂使繁华之地鞠为蓁芜之墟。言之痛心!孰任其咎?衰老之余,甘就废弃;当此重任,深愧不堪。已尝移文告代,未蒙俞允,诚不敢久稽天罚,以塞贤路。谨守职待罪外,乞赐奏闻,早为注代,生民幸甚。”明年四月一日,又复火灾。宋治平三年正月己卯,温州火烧民屋一万四千间,死者五千人。
松江夏义士者,乃甲户也。其家房门上,有一西番塔影,盖松江无西番塔,不知此影从何而得?人以为异。《酉阳杂俎》云:“扬州东市塔影忽倒。”老人言,海影翻则如此。又沈存中以谓大抵塔有影必倒。陆放翁云:“予在福州见万寿塔,成都见正法塔,蜀州见天目塔,皆有影,亦倒也。”然塔之高如是,而影止三二尺,纤悉皆具;或自天窗中下,或在廊庑间,亦未易以理推也。以上之说,因其塔所见影。然松江无此塔而有影见者,其理又不可得而究之。予尝游平江虎丘寺,阁上槛窗下裙板中,有一节孔,阁僧以纸屏照之,则一寺殿宇廊庑悉备见于屏上,其影皆倒。余山居与保叔塔邻峰也,朔、望点灯之夕,遇夜观之,一塔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