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朵儿别真(即方褥也),亲扶其头而枕之。又,班公尝于左额上生小疖,上亲于合钵中,取佛手膏,摊于纸上,躬自贴之。比调羹之荣,可谓至矣。
镔铁胡不四,世所罕有,乃回回国中上用之药,制作轻妙。余每询之铁工,皆不能为也。今归平江巨室曹氏。
阔阔歹,平章之次妻,高丽人也,寡居甚谨。其子拜马朵儿赤知。伯颜太师利其家所藏答纳环子,遂以为献。伯颜即与闻之于上,乃传旨令收继之高丽者,款以善言。至暮,与其亲母逾垣,削发而避之。伯颜怒,奏以故违圣旨之罪,遂命省台洎侍正府官鞫问之。奉命唯务锻炼,适有侍正府都事帖木儿不花(汉名刘正卿)者,深为不满。时问事中秉权者阔里吉思国公,正卿朝夕造其门,委曲致言曰:“谁无妻子,安能相守至死?得守节者,莫大之幸,反坐之罪,非盛事也。”遂悟而止。正卿,蒙古人,廉直寡交,家贫至孝,平日未尝嬉笑,与余至契。公退,必过门言所以,故知此为详。至正初,拜御史而卒。
至元六年冬仲,皇帝亲祀太庙。期迫,创制衮冕,猝不能办。适有英庙元制二副,已用一副,未经用者一副,见存,皆以旧物为不宜而沮之。惟余与欧阳学士所言相同,解之曰:“若以此物为不宜,则玉玺、宫殿、龙床,未尝更易,何独以此为忌也?”众议遂息,乃独易一中单,余皆就用之。
枢密院同知帖木达世。后至元六年,中书右丞缺,众议欲以某人为之。近侍世杰班,力以帖木达世为荐,至甚恳切。上乃允其请。后累迁官至左丞相,卒不知世杰班之举。班亦未尝齿及之,可谓厚德人也。
至正七年,余至鹤砂,访旧馆于草堂张梅逸之家,因动问梅逸去年得疾之由,后服何剂而愈。曰:“始因气而得之,方当危困之际,忽于清旦,似梦非梦,有神语之曰:‘一闻异事,其病立差。’次日,婿偕门僧来问疾,语及场前龙降一事,极其异常。闻之矍然,疾乃如失。”予因问所以异。“有乡中豪强之家,平日恃富凌贫,靡所不为,累挟官势,排陷平人者多矣。先一日,有佃户来诉:‘作商,为人所负,欲报之。’其主因呼场吏欲诬以在逃灶户藏于其家,而挤陷之。吏曰:‘若然,必破其家,非阴骘事。’不允。固啖以利,吏亦不从。乃遣爪牙名某者,往迫之。吏不得已,许以来日从事。是日忽二龙降于豪强之家,凡厅堂所有床椅、窗户,皆自相奋击,一无完者。摄一舟,决颐如口,衔于爪牙者当门之槛,牢不可脱。讼者之舟,摄覆平地。谋讼者,压折左肱,几死。龙所过之地,作善之家,分毫无犯。凡平日之强梁者,多破产焉。豪强寻亦遭讼,今渐费荡。”呜呼!龙之有神,古所闻也;龙能彰善瘅恶,古所未闻也。愚民自以为天道冥冥。今观斯事,神岂远乎哉?闻之者足以为戒也。
大德三年七月十八日,中书省奏准禁捕秃。盖因扬州淮安管内蝗虫为害,忽有秃五千余,恬不惧人,以翅打落蝗虫,争而食之。既饱,吐而再食,遂致消弭。迄今著于禁令,载之《至正条格》。
伯颜太师所暑官衔曰:“元德、上辅、广忠、宣义、正节、振武、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秦王、答剌罕、中书右丞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监修国史、兼徽政院侍正,昭功万户府都总使,虎符威武阿速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忠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奎章阁大学士、领学士院、知经筵事、太史院、宣政院事,也可千户、哈必陈千户达鲁花赤,宣忠斡罗思扈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提调回回、汉人司天监、群牧监、广惠司、内史府左都威卫使司事、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司事、宫相都总管府、领太禧宗院、兼都典制神御殿事、中政院事、宣镇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提调宗仁蒙古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事、提调哈剌赤也不干察儿领隆祥使司事。”计二百四十六字,此系至正五年五月所署之衔也。
范舜臣天助,汴人,世为名医,博学多能,尤精于天文之书。至顺间,为永福营膳司令,尝与余言:“影堂长明灯,每灯一盏,岁用油二十七个,此至元间官定料。例油一个,该一十三斤,总计三百五十一斤。连年著意考之,乃有余五十二斤。则日晷之差短明矣。”永福营膳司所掌,青塔寺影堂也。
天历初,建奎章阁于西宫兴圣殿西廊,择高明者三间为之。南间以为藏物之所;中间学土诸官候直之地;北间南向中设御座,两侧陈设秘玩之物,命群玉内司掌之。阁官署衔,初名奎章阁学士,阶正三品,隶东宫属宫。后文宗复位,乃升为奎章阁学士院,阶正二品;置大学士五员,并知经筵事;侍书学士二员,承制学士二员,供奉学士二员,并兼经筵官幕职;置参书二员、典签二员,并兼经筵参赞官;照磨一员、内掾四名,内二名兼检讨;宣使四名,知印二名、译吏二名、典书四名。属官则有群玉内司。阶正三品;置监群玉内司一员、司尉一员、亚尉二员、佥司二员、典簿一员、令史二名、典吏二名、司钥二名、司膳四名、给使八名,专掌秘玩古物。艺文监,阶正三品;置太监兼检校书籍事二员、少监同检校书籍事二员、监丞参检校书籍事二员,或有兼经筵官者,典簿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