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行军司马郑云达为军正,察军 情焉;用张彧侍郎为都知粮料使,知转输焉;军帅孟日华、王贲等为心膂,搜乘 补卒,各有司存焉。军容大盛,与亚夫柳营各一时也。

坊州刺史窦觎,征召百姓防城,拟充行役,管内铁钟铸为戎器。临者盗其钟 铁用充铸铧,及铧成而作钟鸣响,人谓之妖怪。遂闻其州县,鞫问其故,乃钟铁 也。觎自忖为发机之首,遂取铧置于净室,焚香礼拜供养焉。

时蔡人纵兵,已下汴州,遂有吞江淮之志,三吴股栗,其游骑达于襄邑县。 宣武军先锋、宁陵襄邑两城都知兵马使兼御史中丞高翼,统卒一万固守襄邑,有 转输之粟,利器山积,为贼所乘,不逾旬日,军败城陷,戎装委粟,悉为盗资矣。 襄邑为蔡人所有。高翼有勇无谋,不思孟明之败,遂愤惋投河而卒。君子曰: “夫绠短者不可以汲深,智小者不可以谋大。斯言信矣。”

蔡人侥幸,遂欲长驱,自谓莫敢有争衡者。时都统副使、右仆射兼御史大夫 宋亳节度刘公洽,幽陇兵马使、御史大夫曲环,淄青兵马使御史大夫李克信,并 永平、同华等军,有诏以刘公为都统诸军事,五军步骑十五万大会,决战于汴水 之阳,白塔之地。自辰至于申酉之间,胜负相半。贼益生兵,我师不利,夜后抽 军,各不相救。都统刘公宵迷细柳,纵骑奔于敌营也。去贼稍近,步卒桓少清谓 刘公曰:“仆射是万里长城,国家天柱,军有先虚而后实。今少有不利,纵骑奔 敌,以愚度之,恐非计也。”便逼刘公而控其辔。刘公谓少清曰:“若审尔者, 终不相负,假我戎器,意乃决也。”少清以戎器授于刘公,遂控辔而回,三更达 于宋州。刘公收离集散,保守城池,秣马厉兵,以俟后举。

孟夏之月,蔡人有白塔之捷,纵兵攻宁陵。自襄邑达于宁陵,路经七十里外, 水陆荐至。楼船河中,鱼贯相次;步骑两岸,猬毛蜂起。蔡人骁捷,自谓功在顷 刻。时宁陵两城都知镇遏使兼御史中丞高彦昭,宣武军马步都虞候、先锋救援兵 马使兼御史中丞刘昌,御史端公张昌等,筑垒清野,秣马训兵,愤气填胸,誓雪 国耻。蔡人恃众,攻逼城邑。自秦汉出师,攻战之具未足多也。公等御之,九攻 九拒,百战百胜。元凶使道术之士,置士坛,祈诸风伯,承风放火,焚爇战棚。 凡数百步间,烟焰冲然,风势逾急。凶徒顺风上城,攻掘女墙,百堵皆尽,战士 多难之。高公按剑,登陴而望之,见凶丑方盛,将士不安,乃仰天而叹曰:“今 逆竖冯陵,凶威转甚,皇天后土,岂无灵应者哉!昔吕光伐龟兹也,尚感神兽呈 质,而军师大兴;宋祖之伐慕容,苍鹅入幕。今仗皇天之威,为国除残去害,若 运数有终,彦昭请死于此城,以励臣节。如其国祚再昌,上天降鉴,便请回风, 知神理之幽赞也。”言讫而风回,三军贾勇,请求死斗。女墙高处,公令旋立木 棚,与贼交锋。狂虏奸谋,一夕万变,公皆随而应之。棚上鸟衣者,如光武之鸦 路焉。

时中丞刘昌潜谓左右曰:“乘胜之军不可敌,况彼众我寡,倍兵不战,军机 所诫。不如拔城以示弱,东至宋州与仆射连辔,出其不意,攻必易成。”遂令厮 养之卒策骑而备焉。高公知之,敕诸守人各固封界,无令失机。遂自往下城,先 谓公曰:“顷为女墙战棚,未得用机。今战棚已烧,女墙又尽,乃可展其方略也。 天下功勋,在此城取之。”刘公有所惧,强请高公曰:“淮节昌取之,中丞勋业 何啻淮西也。”二将言讫,高公登城,号令三军,曰:“刘中丞意欲拔城示弱, 覆而取之。且中丞是救援之军,彦昭是两城之主,得失只在城主。”又:“将士 身中刀箭者,并于诚内养之。彦昭弃城而遁,则伤者死于内,逃者死于外,何以 能安三军忝与儿郎为主,不能坚守城池,忍遣儿郎颈犯白刃,吾不为也。且军令 在,和不在众;谋主在,德不在勇。商周之不敌也。昔谢安石以羸兵七万,败苻 秦百万之师;鲁姑女子之义,尚能罢齐军之众。况丈夫食人之禄,死人之事,匪 石之心,确乎不拔,臣节有在!”三军将士,或号或泣,喜跃兼并,咸曰:“我 公若在,儿郎等死日生年于是!”距跃曲踊,请求死战。

自此已前,分番上城,更直巡探。自此之后,并皆上城。三军同心,万人一 德。刘公见公色多愧赧,高公谕曰:“昔贤之用兵也,任贤才,布德政,不战而 胜,不攻而取。今之用兵也,尚奇策,重权谋,守必全,战必胜。今以国步未清, 皇上巡狩,大盗移都,且须散金帛,犒师旅,使闻鼓而蹈汤赴火,闻金而星布云 合。赏给之备,请中丞条流。城外小虏,不足为虑。”

时围益急,西北角女墙悉尽贼居。平坐顾视,城中无不委悉,军士皆有难色。 高公精贯白日,神情自若,谓三军曰:“今是壮士封侯之始,忠臣效节之秋。明 主立赏以待贤,悬爵以锡功。彦昭身先士卒,有异议者,当按军令。”言讫,按 剑前进,慷慨咄嗟。畏我忠诚,贼军稍解。高公取私家牛马,大会将士,肉山酒 池,三军皆醉。高公为三札之将,战士为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