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肥、济、伊、洛、沁、汜等共九十三河,疏排浚瀹,贯穿原委,俱有成效,可为后法。凡遇政事诸大臣或探圣意,噤<齿介>不前,而公独抗声有犯无隐。上鉴其诚,虽忤旨时加严训,不逾时恩礼如初,亦与舒文襄公相似。年六十二,病噎。上赋诗存问,医药不绝于道,加太子少傅。薨时,赐谥文,入贤良祠。
  ◎裘文达公课子之严
  裘文达公充磨勘大臣时,某省士子用社稷镇公子,众以为应议,公心知非杜撰,而一时忘其出处。归第问公子麟,对以句出《国语》,后于《左传》检得之,遂长跪受责。时公子已官编修矣。公课子之严,待士之宽,一举而两善备焉。
  ◎汤司空逸事
  睢州汤文正公,自翰林出为监司,年四十,从孙徵君讲学夏峰,质行著河漳。
  其治绩,吴淞十郡儿童妇女,皆耳熟焉。立朝之节,同时士大夫多知之。惟受特知于圣祖,而卒困于佥王,其致怨之由,相构之迹,虽门人子弟,或不能详也。
  公巡抚江苏时,执政明珠有家隶言事多效,公卿震慑,所至大府常郊迎。过苏,畏公威声,弗敢谒。自监司以下,朝夕候其门。公闻使召之,将命者用故事以客礼请,从骑数十至辕门,顾谓左右,主人出迎何迟也?久之,辟大门传呼,大惊窘迫,脱厮舆服被之,入至阶下,见公南面坐,乃跪而听命。公曰:“汝主与吾同朝,闻汝来,故以酒饮犒汝。”命门卒为主人,其人惭沮,即日去苏,归诉之,谋致难于公。而公声绩甚焯,上方响公,念公在外无从得事端。会东宫出阁读书,乃为上言,汤某以理学为时所崇,辅教太子,非某不称。上然之,遂以詹事徵。
  公之内召也,比郡士民,争以农器什物塞水陆,道不可行。公示谕:“吾在外,不能为父老德,往者屡请核减浮粮,并为廷议阻,今入见天子,且面陈之。”余相国国柱者,执政私人也,得此以告曰:“曩议皆上所可也。善则归君,过则归己。而市于众以为名,使上知此立蹶矣。”比公至,语已上闻,而公未之知。进讲东宫,首《大学》“财聚民散”数则,毕讲,东宫入侍。上问所肄,具以闻。
  上曰:“此列国分疆时语也,若海内一统,民散将安之?”试询之,公具陈秦隋土崩状,且言一统而民散,祸更烈于分国时。会灵台郎董汉臣上书,指斥时事及执政大臣,下内阁九卿廷议,执政惶悚,不知所为。议与同列囚服待罪。王相国熙继至,貌甚暇,徐曰:“市儿妄语,立斩之则事毕矣。”执政曰:“上阅奏至再三,亲点次,类嘉与之,奈何君言若是?”王笑曰:“第以吾言入,视何如?”
  时公为宗伯,最后至,余相国述两议以决于公,公曰:“彼言虽妄,然无死法,大臣不言,故小臣言之。吾辈当自省。”国柱曰:“此论可上闻乎?”公曰:
  “上见问,固当以此对。”执政入奏,国柱尾其后,而与之语。命下,董汉臣免议。自是上滋不悦公。戊辰,余国柱宣言,上将籍公内府,为旗人表率。时公以兴作度材于通州,某月某日日下晡,忽返,招乡人某官与语,客退,独坐一室。
  向晦语家人,吾腹不宁,夜半遂殁。既殁逾月,上与诸大臣语曰:“吾遇汤某特厚,而怨讪不休,何也?”众曰:“无之。”上曰:“廷议董汉臣,彼昌言朝无善政,君多失德,大臣不言之,故小臣言之,尚不为怨讪乎?”众乃知公为执政及国柱所倾也。
  ◎刘文正公塞阳桥决口
  刘文正公临事虽颇刚急,然实有厘剔奸弊,人受其福而不知者。乾隆辛巳岁,河决阳桥,公奉命往塞决口,时夺流者数百丈。埽工薪木,皆数百里内村民车载而来,县丞某掌收料物,欲藉以营利,留难百端,有五、六日不得交纳者。人马守候,刍粮皆告竭。公一日易服微行,见薪车千百辆环列河干,私问之,得其故,乃大怒。至公馆,亟请巡抚奉王命旗牌至,使伍伯缚县丞来,欲先斩然后入奏。
  巡抚及司道以下,为之长跪良久,始释。而数千辆料物一日尽收,民皆驱车返矣。
  此虽细事,亦可见公察弊利民之一端也。
  ◎来文端善相马
  乾隆时大学士来文端公保善相马,闻嘶即能辨其优劣。尝路见负煤老冀,以重价购之,涤以入贡。上因文端夙有伯乐之称,命蓄以上驷。会降酋阿睦尔撒纳来朝,上临滦阳万树园,阿酋素以骑射著名,上欲觇其技,辄以无马辞。侍臣出戈什哈马示之,绝不当意。文端令圉人牵所贡之负煤老骥,使之乘,甫振辔而坠,三试皆然。阿酋大惭,尚未之异也。殆阿酋叛,大为西陲边患,侍臣有忆万树园驰射时事,以良马先知其叛逆,故怒掷之,请加三品俸料焉。文端之目力,又出伯乐上矣。
  ◎汤文正之清廉
  汤文正公斌,抚吴莅任时,夫人公子皆布衣,行李萧然如寒士,日给惟菜韭。
  公一日阅簿,见某日市只鸡,愕问曰:“吾至此,未尝食鸡,谁市此者?”仆以公子对。公怒,立召公子责之曰:“汝谓苏州鸡贱于河南耶?汝思啖鸡,便可归去,世无有士不能咬菜根,而能作百事者。”并笞其仆而遣之。又公抚吴时,有司报湖荡有莲芡,公驳还,吏固以例请,公曰:“例自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