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勇,业已成军。惟该处径途百出,岩壑阻深。水沙连一带,久为逋逃之薮,非先搜捕积匪,无以抚绥生番。新军无多,不敷分布,现饬南澳镇吴光亮率粤勇两营赴之,已于十四、十五等日由郡城拔队北行。

  臣霨于八月十六日回郡,以外受岚瘴,内迫焦劳,复患呕血,臣沈葆桢窃为心忧,幸体气尚壮,渐已平复。浙江候补道刘璈,业于本月十七日抵台,臣等可以藉资广益。黎兆棠之奉旨东渡也,禀称赋质羸弱,无志出山,兹以疆事方殷,为臣子者何敢自耽安逸?恳倭事定后,仍予回籍,理合声明。

  谕军机大臣等

  沈葆桢等奏,台湾近日情形并淮军到台一折。日本兵船尚未退出台湾,刻下退兵章程业经定议。惟此后海防各事宜,亟须认真讲求,以期有备无患。现在淮军三起,均抵澎湖,应如何分扎要隘之处,仍着沈葆桢等酌度情形,妥为布置。其南、北开路,以及郡城修筑炮垒各事,并着该大臣等悉心经理,毋得以日本事已办结,稍形松劲。刺桐脚庄民已与龟纹社释嫌寻好,琅■〈王乔〉诸社均受约束,其余亟须次第清查。惟入山愈深,番社愈杂,北路复有生番扑犯碉楼、伤毙兵丁之事,亟应妥为筹办,俾番众悉为我用,藉可自固藩篱,着沈葆桢、文煜、李鹤年、王凯泰、潘霨饬令派出各员设法招徕,随时抚恤。招垦事宜,须商同罗大春认真筹划。台郡城工,业已过半,安平炮台,现拟设于三鲲身地方,一切工程,沈葆桢等务当悉心经画,毋得畏艰思阻。

  十月丁酉(二十八日)大学士文祥奏

  窃奴才自本年六月请假期内恭奉寄谕,令奴才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筹办事件。数月以来,力疾趋公,商办台湾一事,祇以备虚力绌,将就完结。然问心殊多郁愤,更不能不思患豫防。前月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所奏切筹海防一折,系远谋持久,尚待从容会议。而目前所难缓者,惟防日本为尤亟。以时局论之,日本与闽、浙一苇可杭。倭人习惯食言,此番退兵即无中变,不能保其必无后患。尤可虑者,彼国近年改变旧制,大失人心,叛藩乱民,一旦崩溃,则我沿海各口,岌岌堪虞,明季之倭患可鉴前车。今台湾一役,彼为理曲而勉就范围,傥再寻一有理之端,来与我为难,或唆通西洋各国,别滋事端,虽欲委曲将就,亦恐不能。当台湾有事之秋,曾议买铁甲船、购水炮台,仓猝莫办。缘西洋风俗,于凡与和约之国,遇有互相构兵,则异常利器,不准出售。是以迄未办成。今倭兵既退,正宜及此无事之时,认真办理,不容稍懈。

  夫日本、东洋一小国耳,新习西洋兵法,仅购铁甲船二只,竟敢藉端发难,而沈葆桢及沿海疆臣等佥以铁甲船尚未购妥,不便与之决裂。是此次之迁就了事,实以制备未齐之故。若再因循泄沓,而不亟求整顿,一旦变生,更形棘手。伏恳饬下沈葆桢、李鹤年悉心筹商,所有在台兵勇应如何酌留?全台事宜应如何布置?均宜经画周妥,以善将来。并会同南北洋通商大臣,将前议欲购未成之铁甲船、水炮台及应用军械等件,赶紧筹款购买。无论如何为难,务须设法办妥,不得以倭兵已回,稍涉松劲。果能实事求是,兵械日精,彼族虽欲谋我,或当知难而退。即使狡然思逞,而我既有备,亦可恃以无恐矣。

  奴才自台案奏结后,精神益惫,病复增剧。现虽延医调理,未能入署。而事关当务之急,一息尚存,未敢自安缄默。谨就管见所及,勉效一得之愚,敬缮折密陈。

  谕军机大臣等

  大学士文祥奏敬陈管见一折。台湾之事,现虽权宜办结,而后患在在堪虞。日本与闽、浙一苇可杭,倭人习惯食言,难保不再生枝节。前因议买铁甲船及水炮台各节,仓猝莫办,措手无从,不得不为暂缓目前之计。刻下事机已缓,亟宜赶紧筹划,以期未雨绸缪。岂可仍蹈因循故习?着沈葆桢、文煜、李鹤年、王凯泰、潘霨悉心筹商。所有在台兵勇,应如何酌留?淮军素称得力,现在业已到台,应如何分扎防堵?全台事宜,应如何布置?该大臣等务当妥为经画,以善将来。并着李鸿章、李宗羲将前议购买未成之铁甲船、水炮台及应用军械等件,迅速筹款购办。无论如何为难,务须妥为设法,庶几兵械精良,有备无患。原折均着钞给阅看。

  盛京将军都兴阿奏

  窃于本年十月初一日,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十三年九月二十七日奉上谕: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海防急宜切筹,将紧要应办事宜,撮叙数条,请饬详议一折等因,钦此。自中外交涉以来,惟赖总理王大臣随时随事,辩驳争执,十有余年,藉以相安。亟图自立,振起自强之心,坚苦贞定,历久不移,则筹防御侮之事机,必将有无形之效。庚申之衅,变起非常,智或不及施,力有不足恃,不得不顾全大局,姑事羁縻。在当时中外臣民,固皆有卧薪尝胆之心,蓄锐以俟之志。乃迄今沿海各处之防务,仍无把握,诚如王大臣所称从前情事,几于日久相安也。

  夫恒情多暗于远识,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傥遇将见未见之患,一朝之猝发,诚恐痿蹶不能复振,备御之策,更无所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