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答,或以为答不出,且直如此次来文所谓,有曲徇颜情、胡涂含忍之咎矣。今贵大臣又复一一相诘,试问中国所说法律不能尽绳,郡县官兵不能遍设,文教不能即通,民质不能即齐,凡此皆治国之恒情,岂得因此即为不入版图之实据欤?且不独中国版图如此类者甚多,即各国所属版图,如此类亦恐不少。贵大臣能概以万国公法征之欤?志书所载各语,或系追述从前,非一人一时一地,所撰自难字字吻合,亦难尽括全体本意,岂能拣择一、二,余尽抹煞,谓不足征欤?(若不属中国,何以列入府志)?户部册籍,于输饷一节,蠲缓升除,本有各项分别。且前曾面谈,社饷有由头目代各番汇交者,中国似此之类尚多,岂局外未悉者可强以臆度为名实不符欤(若不属中国,何以输饷)?

  美国漂民一案,当时美领事驳覆华官生番不入版图一语,彼已切指番地实系中国所属,并于中国办完此案,兼筹日后保护办法,另有照会称谢。贵大臣既见初次华官给美领事之文,独未见美领事照覆及谢华官之文欤?且当日误论之华官,本王大臣曾经面谈,彼时已经申惩,责令将此案办理完结矣。岂得执往年向他国一语之误,辄以为终始有违之据欤?所引英、法两国条约,无论与贵国条约是否相同,即以英、法各国而论,无非遇案彼此往返照会,其事之小而且易者,间或有不待照会,一经闻知,立即查办之事,若遇必须有详细情节可凭,始能查办者,则无不专候照会。何能以中国之静候照会,即谓之违约欤(办理中外交涉事务,无不凭照会。事之小者,即无照会,亦有信函。甚至酬酢往来,尚藉文函将意,亦贵国所行者也)?谓告于劦县而劦县不办,事在何年何月,所告何劦何县,皆有文牍可凭欤?谓告于总理衙门而衙门不理,请问是否因告知劦县不办,特催本衙门办理欤?果尔,则去年副岛大臣在京,何以不先将此情节照会请办欤(傥照会本衙门置之不理,本王大臣今日亦决不回护;然亦何至遽尔加兵)?若谓台番不遵约束,中国不为保护,何以贵国利八由番目救护,而假馆授餐,由关道接收,资送回国,岂非番民尚知遵守约束章程,为中国保护贵国商民之实验欤?从前奉告以番地在我版图、政教未遽及、民质未遽化各节,均系实情,而贵大臣仍频以政令无实相责诘,甚至以无律无国为诮。似此迫我,情实难堪。得不引修好条规以相质,要岂本王大臣之初愿哉?

  夫侵越疆土一言,诚如来文所云,岂两国所乐闻。特无如贵大臣驳诘无已,不得不援去岁与副岛大臣赠别请念之言以相告,并非今日与贵大臣议论,始将此语拈出指摘也。然当初与副岛大臣言之,系豫防嫌隙之意,则今日与贵大臣言之,亦仍是初心。岂可疑为遽予人以不容之罪耶?且使今日而不言,又何解于来文所谓不责者,亦为无重条规之念乎?本王大臣谓不可再事辩论者,原系惧妨和好(非穷于词,不能辩论也。番地属中国,中外皆知。两大臣来京所询问,本王大臣所答复,亦均详且尽矣。即再加千百万言,不过是中国地方一语,何情事渐露之可言乎)?而贵王大臣仍屡屡驳诘,及本王大臣据实答复,而贵大臣又谓不可据信,并以为訑訑声音。本王大臣亦能无怃然哉?

  总之,本王大臣与贵大臣及柳原大臣始终所言,无非肝胆流露,毫无不欲曲全之心。即柳原大臣请觐见一事,本王大臣亦祗待台番之案定议,得有和好真据,即为办理,若遂谓不以好意待贵国,或贵大臣反言试我耳(即如来文以为中国未加讨责为胡涂含忍,并谓不以一矢相加为自诩之语,是始终未解中国不肯有碍和好之心,无怪谓中国不以好意相待也)。两国大臣办事,各有保全和好之心,则成此两国之好,仍在人而不在天。来文谓翻然改图,别有两便办法,本王大臣原系惟好是图,历次皆告以妥结此案、不再辩论者,即系两便办法。自始至今,并无他,惟贵大臣察之。

  恭亲王等又奏

  再查日本国上年扣留咇国商船拐载华人一案,曾经南洋通商大臣派委员福勋前赴日本带回,伊国款待甚优。此次该使臣大久保利通来华,系专为办理事件,与寻常住京使臣不同。是以臣等于伊到京时,及中秋节,曾两次致送食物。该使臣旋亦送臣等文具绢绉等土物。臣等向来各国赠答,亦所时有,未便拒却,碍彼颜面,随即收受。一面再由臣等酌彼礼物回赠,以示往来之谊。

  朱批:知道了。

  福州将军文煜、闽浙总督李鹤年、福建巡抚王凯泰奏

  窃臣等于七月初六日,具陈闽省内地各海口防务详细情形。八月初十日递回原折,奉朱批:览奏已悉,李鹤年出省后,仍着将海防事宜与文煜等悉心会商,妥筹办理,钦此。当即恭录转行钦遵在案。

  复查福州口长门、金牌、壶江、马鞍山等处炮台,将次竣工。水陆勇兵四千人,分扎各隘,操练洋枪水战,日渐纯熟。厦门、福宁、海坛等处,布置均渐周密。闽局购定洋炮等件,亦经陆续运到。臣鹤年前在河南剿匪,皖勇之力居多。先经札饬记名提督李承先招募颍、毫一带旧部精勇二千人,早已行抵扬州,因闽省轮船不敷周转,饬令分由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