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番人惊以为神,遇遵等甚厚,曰:『吾辈永为大日本民矣』!

  先是,朝廷闻清国有违言,乃以内务卿大久保利通为办理大臣,委以重事。九月一日,达天津。清人以为我兵至,骤严守备;已知为使者,发人迎之。十日,入北京,见军机大臣和硕恭亲王、大学士文祥等于总理各国衙门,首论番地事;文祥等枝梧抵赖,久而不决。至十月,利通谓文祥曰:『往复论辨尽矣,仆不复与公等言;我当从吾意耳』!拂衣而起。于是物议沸腾,变且不测。英国公使威达闻之,为居间和解;遂立约三条,纳修道建房费银五十万两于我。十一月,利通驾兵舰驰至台湾,见从道,告和成;天皇特命东久世通禧敕从道班师。于是从道召车城头人林德胜、董成明、田中央头人林明国等,赐酒食,谕以与清国和;且曰:『汝人民等自今以降,视清国官吏犹视我官吏,谨奉其政教』。又召牡丹、周朥束酋长土结文脚、蚊蟀酋长加礼带及诸社酋长,赐酒与衣物;谕曰:『从道奉命来此,汝番民悔过迁善,稽颡归诚;从道奉戴圣旨,皆释其罪,欲使汝辈长浴皇泽。顷者清人讲和,彻师有日;汝辈安堵如故,亦圣恩也』。番民等感激泪下,顿首谢恩。初,王师之入番境也,有番女年可十二,为军士所获;以军中不可置女子,送之东京,教以「国字」、导以礼容。居数月,稍解邦语,颇革番俗。至是,还付之,番民大喜;其父兄额手曰:『恨吾辈不为俘虏,以浴大朝之化矣』!

  既而清国使其官吏率兵至台湾,从道乃簿录所有营造屋庐及修治道路交付之。又修琉球人墓于统领埔,祭之;书其表,略曰:『明治四年,我琉球藩民遇飓漂到台湾番境,为牡丹番所杀者五十四人。藩王以闻,天皇震怒,敕臣从道问其罪。今兹四月,候骑先发,诸军嗣之;番人箪壶相迎,独牡丹、高士猾等不下。五月,击之于石门,毙渠阿禄父子以下三十余人。六月,我兵三道并进,屠其巢窟。九月,牡丹、高士猾等余党请罪辕门,事平。初,琉人遭害,广东流氓邓天保拾收遗骸,葬之双溪口——后移统领埔。兹重修旧坟以表之』。十二月,振旅而归。

  是役也,自夏涉冬,瘴气发疫。全军四千五百余人,其死于战者,十二人;死于病者,五百五十余人。天皇赏其功而悯其死,敕葬之肥前彼杵郡小岛乡梅崎,命史官建碑,录其颠末。

  百川曰:征番役,吾友人水野遵从焉。所著有「征番日记」,文字质实,记载极备。世多记是役者,然动失夸张,不得其实;余乃据「日记」并征遵言,录其大略。遵字大路,爱知县人。好学,通西洋文字,兼善诗。今为参事院议官补,叙正七位。
后记

  这本原名为「罗景山台湾海防并开山日记」在庞百腾先生于香港大学冯平山图书馆发见时,不着撰人,祇是在书名上冠以「罗景山」三字。景山为罗大春字,今既着撰人名氏,因删「罗景山」三字,径题作「台湾海防并开山日记」。

  关于罗着「日记」在台湾史料上的价值,庞先生的「弁言」已详晰言之。至其未臻「十全十美」之处,「弁言」亦尝指出:『其所谓「日记」,亦与现代之日记有所分别。在原文内,他往往将一两个月之事情一起谈论,以至造成时间性之混乱。数处记载,又缺日期』。同时,当我们整理发稿时,又发见错字、衍字及舛误之文,多达二百余处。凡此,除若干「系月」缺略已予考补(用括号标明)及有不甚明确者于「日期」下另加问号(?)存疑外,其大部分并分据「筹办夷务始末」及「沈文肃公政书」(以上二书,「文丛」辑有第二○三种「筹办夷务始末选辑」、第三八种「同治甲戌日兵侵台始末」及第二九种「福建台湾奏折」等三书)等史料加以校勘,分别订正。其中衍字径删、错字径改,所补各字则加〔〕表示之(其余无法订正者仍之)。

  由于罗着「日记」字数不多,因另搜补一些相关资料,作为「附录」。按清季台湾的积极筹防,肇始于同治十三年日兵入侵牡丹社;所谓「开山抚番」乃为筹防所作开发并经理东部台湾(当时称为「后山」)的具体措施。所补资料,即与此有关。

  其一为不着撰人撰「上制府请经理台湾后山番地」禀。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傅斯年图书馆藏有善本书「稗海余闻」一种,手抄本。封面左上方题「稗海余闻」,右下方署「鸿雪轩钞」四字(并钤有「鸿雪轩」朱印)。内文五篇:一为「上制府请经理台湾后山番地」,二为「吴中人士致英领事威妥玛书」(首称「义民师周孔致书领事威先生阁下」),三为「原洋患」(师周孔作),四为「书师周孔稿后」(文末附缀的「识语」,尾署「丁卯季冬澄怀书屋自识」),五为「原洋患」(末识:『向为友人捉力,条陈洋务,颇蒙大府采择。今节其起结,别为「原洋患」一篇。东施效颦,自忘其丑矣。澄怀书屋自识』)。其与台湾直接有关者惟首篇一文,因迻作本书「附录」之一。本文作者似为一在闽「另候任用」之闲员,于同治六年(丁卯)四月间建议闽浙总督吴棠经理东部台湾(阅文首「敬再禀者」语,知所建议者不止一事)。其中所云『此时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