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命求官。三桂即令搜捕伏兵。名望知事泄,不得已发炮出战。中伏亦发。名望为流矢中左目,自刎。国玺战死。定国坐山巅,闻炮失序,大惊曰:“兵败矣。”跨马而奔。将士皆散。稍定,乃问驾安在。或对曰:“将至茶山。”定国沉吟曰:“君臣俱死,无益也,姑他往以图再举。”遂率兵走孟艮。

  二十四日,帝闻磨盘之败。百官争窜。昏夜失道,迷大谷中,比晓,仍故处也。辎重宫人为乱兵所掠。扈卫靳统武、旗鼓孙崇雅劫掠皇杠,降于清师。

  时溃兵散乱。敕沐天波率禁旅及文武百余前进。二十六日,抵囊本河。二十八日,抵铁壁关,即缅甸界也。缅酋遣使言:“众兵压境,诸蛮警惧。从官勿佩兵器,乃可入国。”马吉翔矫旨从之。

  三十日,至蛮漠。缅人遣其头目通话曰:“缅土小邦,乃大明贡臣。今皇帝亲举玉趾以临,敢不伏而迎诸郊?唯是扈跸诸王及勋镇将军携有重兵,自宜次于外以图恢复疆宇。若入于小邦,是示天下以不武也,不重损我天朝威望乎?”天波见其势不可入,乃奏曰:“圣驾进缅,臣必居外矣。君臣南北,阻以大江之险,音问难通。请陛下以太子托臣,臣奉太子进茶山监国,一则可以在外调度,次亦可以遥为声援。此顾前虑后之长策,愿陛下决计。”帝曰:“兴废由天,非人力所能挽。太子尚有父子之情,奚忍遽离?”后兄华亭侯王维恭请于后,亦弗许。于是君臣哭别。

  二月壬辰朔,帝次大金沙江,缅酋以四舟来迎。从官自觅舟江上,得从者六百四十六人,马九百四十余匹,俱由陆期会于缅甸。

  十八日,帝次井亘。缅人止之。不听,前进。

  二十四日,缅请大臣问故。帝遣马雄飞、邬昌琦赍敕书往谕。缅发神宗敕书,对校不同,疑其为伪。及见沐国公印,信之。盖缅国自万历二十三年请救不许,遂绝朝贡,故所知惟神宗故事也。

  当是时,李定国已遣白文选率兵迎驾至哇城下,距驻跸五六十里,而为缅人隔绝。文选遂拔营去。

  三月十七日,自河口分路。陆行者至哇城,对河离城五六里驻营。缅人疑兵夺国,率兵出战,杀伤多人。余乃散居村落。通政使束蕴金、中军姜水德缢死。

  四月初三日,传谕守关者,驾已航海赴闽,兵勿复来。盖缅人畏兵,故马吉翔以此悦其心,而不知为其所愚也。沐天波、蒲缨、王启隆等谋乘间走户腊二撤。亦不许。

  五月四日,缅王具龙舟鼓乐,遣人迎驾。五日,发井亘。七日,至哇城下,次于缅酋所居城对江。八日,进赭,始知前陆行者潘世荣等被缅人分给土人为奴,多自杀。缅人于赭置草殿数十间,编竹为城。从官各结茅散处。蛮男妇日来贸易。初至馈献颇丰,后乃渐薄。

  八月望日,为缅国朝会之期。逼令沐天波以臣礼见,令天波跣足为诸蛮先,以夸耀于诸蛮。马吉翔、李国泰等犹以令节饮后弟王维恭家。维恭有女妓黎维新,已老矣,吉翔强之为梨园舞。维新泣下曰:“今何时,顾犹为歌舞欢耶?”吉翔等怒,挞之。蒲缨家复纵博喧呼,声彻于内。时帝卧病不能禁,叹息而已。

  九月,缅人贡新谷。命分给从官之窘者。吉翔多私其亲故,邓凯以为言,吉翔击凯伤足。

  十月戊子朔,礼官请颁庚子历。从之。

  永历十四年(清顺治十七年)庚子正月丁巳朔,帝在赭,日欲出缅幸李定国营。定国恐以兵来,则缅人致难于帝。而在帝左右者,又皆偷安无智之徒,以此音尘不属。

  九月,定国迎驾,屯于近地。奏云:“前后三十余本,不知曾到?今与缅王约何地交割?”帝以答敕付缅人。定国候久无消息,复拔营去。是时士君子皆散,唯余茸一二辈。马吉翔为大学士,与司礼监李国泰相为唇齿,惟恐定国之至,于是牢笼文武,凡欲某职某衔者,俱称门生。吉翔、国泰合奏大臣三日不举火,帝怒,以玺掷之。吉翔、国泰即椎碎分给。御史任国玺请东宫开讲,进宋末贤奸利害书。帝方览,国泰恶而去之。

  永历十五年(清顺治十八年)辛丑正月辛亥朔,帝在赭。

  二月二十八日,白文选密遣缅人赍本至,云:“不敢速进者,恐有害,必要缅王送出为上策。”数日后,距行在六七十里架浮桥,将渡,已而不果。

  三月,有欲杀马吉翔、李国泰奉东宫而出者。事觉,被害。

  五月,马吉翔、李国泰进宫讲书。御史任国玺曰:“上年请开讲,则迁延不行。今日势如累卵,祸急燃眉,不思出险而托之讲书。夫日讲经筵,必须科道侍班,议军事,则有皇亲沐国,岂翔、泰二人之私事哉?”奉旨着任国玺献出险策。国玺言:“能主入缅,必能主出缅。今日事势如此,卸肩于建言之人乎?”

  太常寺博士邓居诏、礼部主事王祖望各劾翔、泰。不省。

  又谕礼部侍郎杨在讲书。赐坐。在以东宫典玺李崇贵侍立,不敢就坐。帝并赐祟贵坐。崇贵曰:“虽在乱亡,不敢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