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坚不听,天亡我也。且仙台老僧能前知,尝问以出师凶吉,曰:”惟不令白马相随,可无咎也。‘初谓白马有碍于师行,既悉除不用,岂意其为进忠、文选乎?“因仰天大哭。复遇淋雨。既又谓其众曰:”昔年有石碑出水,镌文云’来是观音面,去是老僧头,‘由今推之,天意欲令我去发归清也。定国不世之仇,定须报复,我又岂惜此数茎头毛乎?“于是决计归清。

  可望方奔回,而李本高率数十骑追及之,引枪刺可望,过马首。可望大喝曰:“本高非孤旧人耶?受恩深矣,乃来杀主乎?”本高应声曰:“既做朝廷官,便须知君臣大义。本高非杀主,乃来杀欺主贼臣耳。”言未既,为流矢所中。可望得脱。余众相率尽降。

  定国既败可望,腾露布奏捷。虑会城有失,使文秀、文选东追可望,自引兵还救根本。

  二十一日,张胜、马宝等潜师至滇,欲入城。守者误以为捷师先还也,不为意,谛视衣甲皆非,遂急闭城。已有二骑突入,获之。张胜大呼王尚礼开门,至数十声,无应者,乃退。过三市街,已昏时矣。见金马坊垂布丈余,执居民讯之,告曰:“此晋王杀败秦王之露布也。”胜复令人读其辞,乃知可望于十九日兵败而逃。顿足叹曰:“大事休矣。”即纵兵焚掠。至横水塘,定国回师,遇之。马宝跪迎于道。张胜接战竟日,杀伤各千余人。张胜见势不敌,败走至亦佐县山谷中,馁甚,求食不得。逻卒获之以献。磔于市。

  王尚礼知可望败走,忧惧不知所出,遂仰药死。帝犹令部议加赠恤,予祭葬,赐茔东门外。

  定国凯旋,诸臣郊迎,入朝庆贺。复至晋第启贺。刘文秀获张虎于西水,械送滇都,系狱。

  可望奔还贵州,夜半入郭,方与冯双礼相持而哭,忽闻城外炮声三。城中惊窜。盖双礼欲讠术之,密令本营起炮以速可望之行。可望遂挈家口辎重走镇远。文臣惟杨惺先,武弁则康国臣、郑国、张应科、叶应祯等,皆稔恶不容于滇、黔者,故偕可望远遁。及至楚南,遣惺先前往长沙,赴清经略洪承畴军前,通款投降。双礼断后,掩其子女玉帛,同文秀、文选归南。

  初,缙绅附可望,劝进者累累。可望败后,滇人以诗讥之,其末云:“秦宫火后收图籍,犹见君家劝进书。”

  十月,定国率师讨王自奇于永昌,遣人招之。不从,令关有才逆战。定国阵擒之。自奇败走腾越,势穷自刎。张明志自诉被胁,请收集溃兵自赎。

  定国既定迤西,遂班师,奏请行赏。封白文选巩昌王,马进忠汉阳王。进忠为闯营降将,所谓混十万者也,封后旋卒。又封冯双礼庆阳王,马宝淮国公,马惟兴叙国公,靳统武平阳侯,祁三咸宁侯,高文贵广昌侯。磔张虎、关有才于市。军民大悦。

  时镇将俱升赏进爵,惟沐天波辞曰:“吾世受国恩,常虑无以报,宁敢望新秩乎?”盖久知国势已去,自分身殉,使其子分赘于各土司,曰:“庶存先人之祀于万一。”

  是冬,议开缅甸为省,以元江上府为总督。不果。

  永历十二年(清顺治十五年)戊戌正月戊戌朔,帝在滇都。

  遣使赍玺书从安南出海,封郑成功为延平王,授张煌言兵部左侍郎,其余除授有差。徐孚远随使入觐。

  始,刘文秀追可望,获其马骑一,自云“曾为可望内使,在滇时,奉令密窖银两金犁于内殿。昨令臣随行者,为虑臣起窖也。今既败去,愿首报以为兴王之资”。文秀遂率之还滇,奏之。命俟晋、蜀二王面同起窖。及是,果获窖银二十九万两,金犁一,重五百两,于后宫石台下。二王奏留供御用。帝谕二王以济军饷。

  是月,可望入北京。清封义王。献滇、黔图,险阻、设伏、曲折皆备。

  二月,赐前滇黔总制范矿赠恤。初,矿驻贵州,可望入滇,遣定国与之盟,言共扶王室。矿开陈大义,且曰:“假令可望渝盟,奈何?”又笑曰:“扶明,我则奉之。渝盟,我则杀之。”及定国入粤西,可望凌逼君上,矿以忧愤死。帝追悼之,故有是命。并赐故辅严起恒、杨畏知及张载述、刘熹尧、吴霖等五臣赠恤。

  又,可望杀吴贞毓等于安龙北关。至是,令部议加原衔三级,予谥赠恤。立牌于马场,表其地曰十八先生成仁之处。

  四月,刘文秀痈发于背。帝临问。定国亦率医责治。疾笃,上遗表云:“敌兵日逼,国势日危。臣请入蜀,就十三家之众,出营陕、洛,庶几转败为功。”云云。帝嘉之。及卒,命以亲王恤之。文秀仪度温雅,柔和谨慎。入滇之初,曾屠武定。既而悔之,自是不妄杀一人。

  先是有西安人贾自明,自言识天文、地理、阴阳、象纬、遁甲之事,兼能制木牛流马火攻器具,又驱遣风雷诸术。常往来秦中各山,图集义旅。未就。因见王气在滇、黔间,变服至贵州。文秀一见,以为异人。既而文秀病,因见定国。定国大喜,疏荐之。朝命为雷击将军。试其火器,殊效。又制遮牌挡木,行营用之,周匝连环,屹如长城。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