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驾南迁者也,故与四人同死。

  时清师已徇徐、砀,下亳、泗,乘势渡淮,如入无人之境。

  十九日,召对。马士英力请亟御左良玉。大理卿姚思孝、尚宝卿李之椿、工科吴希哲等俱请备淮、扬。帝谕士英曰:“左良玉虽不该兴兵以逼南京,然看他本上意思,原不曾反叛。如今该守淮、扬,不可撤江防兵。”士英厉声指诸臣对曰:“此皆良玉死党,为游说,其言不可听。臣已调得功、良佐渡江矣。宁可君臣皆死于清,不可死于左良玉手。”目大呼有异议者当斩。帝默然。

  礼部钱谦益言:“陈洪范还,该收他。”帝谕曰:“国家何尝不收人,只是收来不得其用。”希哲退曰:“贾似道弃淮、扬矣。”

  给事吴适疏参:“牟文绶本无寸功,骤列大帅,乃复缴兵哗掠,摧陷建德、东流,大属非法。方国安受国厚恩,乃铜陵西关、南陵城外聚兵攻击。赤子何辜,遭兹涂炭,益之深热?其与叛逆何异?陛下宜加禁戢。”蔡奕琛等矫旨:“文绶久在南康,国安现在剿逆,吴适讹言乱政,为逆臣出脱,是何肺肝?”次日,奕琛具疏特纠,逮适下狱。

  先是,左光先按浙,会鞫奕琛一案。适时为衢州司理,与绍兴司理陈子龙共成是狱。及奕琛入相,与阮大铖同心排挤光先,以致褫逮,并及于适。御史张孙振疏纠适为东林嫡派,复社渠魁,宜速正两观之诛。

  二十四日,清师攻扬州。史可法御之,薄有斩获。攻益急,血奏请救,不报。其明日,可法开门出战。清师破之,屠扬州。可法死之。原任兵部尚书张伯鲸被执不屈,身被数创,自刭死。妻杨氏、媳郝氏从之。

  左兵下破安庆,尽杀阮氏。大铖遂谓:“与其左兵之来,不若清师之来,我且用清师以杀左氏。”欲杀王之明以绝左兵之望,闻扬州急,遂不得行。

  明日,帝召群臣问迁都计。钱谦益言不可。马士英请调黔兵入卫,备走贵阳。工科吴希哲等力谏乃止。召黔兵一千二百名入城,命住鸡鸣山房。

  初,左兵至九江,袁部将郝效忠、郭云等大掠,左兵附之。良玉见城中火起,闻报曰左兵也,即其舟中顿足呕血而死。左死,军益乱。其养子梦庚劫袁共破安庆,东下采石,为黄得功、方国安所败,遂引兵还。捷闻,封得功靖国公,并晋大铖、大典太子太保,余加级有差。

  五月,以巡漕御吏霍达、监军佥事杨文骢分设苏、松、常、镇巡抚。初,祁彪佳抚吴,裕军储八万,以二万充可法军饷,而贮六万于京口库中。及文骢监军京口,欲漏其赋而无词,遂为筑城金山之说。由是京口无军储。

  高杰溃卒之渡江也,郑鸿逵掩而杀之,不下万人,余卒北走降清。鸿逵乃露章告捷。玺书褒封靖虏(校者据《海上见闻录》补“虏”字)伯,世袭。赐蟒衣、金币。京口民皆顶祝,且为建寺峙碑。自前月二十五日至是月之朔,日报虚捷。军门鼓角,将士凯歌,声沸江滨。鸿逵开藩京口,民争以牛酒犒师。

  午日,百官进贺。帝以演戏不视朝。忽有中旨命乞子捕虾蟆为房中药。时目为虾蟆天子。

  士英传令各门下闸,辰开申闭。

  清师既破扬州,沿江问渡。初七日,鸿逵军中大宴,歌舞喧阗,而清师乘间遣二百余人潜入金山寺。初八日夜,大雾四塞,清师编筏张灯向京口,而别由上游大宁洲老鹳河渡。黎明尽抵南岸,遂袭破镇江。郑兵尽弃军实,扬帆东遁。

  初十日,都门昼闭。大风猛雨。午后犹集梨园入内演戏,帝与群小杂坐酣饮。二鼓,乃与屈、张二阉单骑出奔黄得功营。五鼓,士英入朝,驾已先出矣。遂召黔兵奉太妃走浙。平明,宫门洞启,宫女杂走。于是各官争窜。

  十一日,忻城伯赵之龙闭各城门以待清师。居民竞杀城内外黔兵,无有遗者。午刻,有监生赵某率市人出王之明于狱,拥入宫中,登殿鸣钟。百官莫有至者。吏部尚书张捷死之。副都御史扬维垣以重案之明狱,闻都城人拥立之明,遂胆战自经。妾朱氏、孔氏从之。王之明黏示皇城,略云:“先皇帝丕承大鼎,惟兹臣庶同共甘苦,胡天不,惨罹奇祸。凡有血气,裂眦痛心。泣子小子,分宜殉国。思以君父大仇,不共戴天,皇祖基业,汗血匪易,忍垢匿避,图雪国耻。幸文武先生迎立福藩。予惟先帝之哀,奔投南都,实欲哭陈大义,不意巨奸障蔽,至撄桎梏。予虽幽狱,无日不痛绝也。福王闻兵远遁,先为民望,其如高皇帝之陵寝何?泣予小子,父老人民围抱出狱,拥入皇宫。予身负重冤,岂称尊南面之日乎?谨此布告在京勋旧文武先生士庶人等,念此痛怀,勿惜会议。予当恭听,共抒皇猷。勿以前日有不识予之嫌,惜尔经纶之教也。”

  十二日,钦天监挈壶官陈于阶自经。

  是日,帝驻太平府二十里外。黄得功、阮大铖、朱大典、方国安等来见,欲入太平。太平民不纳。十三日,往芜湖。总兵官黄斌卿遁登中军翁之琪舟。十四日,将往浙。

  时清豫王已薄都城,赵之龙挟王之明出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