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见杀。劫者曰:“无与小儿事。”舍之去。泽清自云先帝已行封而诏不达,故与广昌、兴平拜独进侯,人莫得而辨也。及驻节淮,乃大治邸第,备四时之室,壮拟皇居,取美人、钟鼓以充之。尝构一水榭,费千金。诸生争献歌诗颂功德。泽清晏然休兵淮水,置讨贼事于不问。尝夸于其客曰:“我二十一投笔,三十一登坛,四十一列土,竟不知二十年中所作何事?”泽清向特以计厚兴平,闻其死,乃与二镇谋曰:“我维孺子不足立,固当分其众将之。”马士英持不可,曰:“彼所部恶肯轻属人?亟假诸将以军号,待元爵长而还之。”当泽清进侯时,值其母贾初开八秩,称觞极一时之盛。后泽清之降而戮也,贾乃流离道旁,无以朝哺云。

  进吏侍蔡奕琛东阁大学士。

  通政使杨维垣请重定钦案,又请重颁《三朝要典》。左良五疏言:“要典,治乱所关,勿听邪言,致兴大狱。”袁继咸亦以为言。帝曰:“皇祖妣皇考无妄之诬,岂可不雪?事关青史,非存宿憾,群臣当体朕意。”吴孔嘉又奏:“《三朝要典》须备列当日奏议,以存其实。”允之。升维垣副都御史。

  监生陆源又借题三案,疏纠光禄少卿许誉卿。誉卿疏言:“当日诸臣以翊戴光庙为正,今日诸臣以翊戴陛下为正,俱从伦序起见。光宗母子无间,先帝身殉社稷,何嫌何疑?而小人无端播弄,假手源。先帝久任体仁、养寇酿祸,使得生荣死宠,窃谥文忠。陛下追削,万口称快。源满口颂其平章之功,甚矣!若辈之取于党奸,欺上也。”

  升阮大铖兵部尚书,赐蟒服。

  中书舍人林翘疏称,正月十六日雷声自北至西,占在赵、晋之野有兵。日在庚寅,主口角妖言。

  翘,江浦人,善星术。马士英在戍日,卜其大用。士英荐授中书。寻躐一品武衔,蟒玉趋事。

  二月,妖僧大悲夜叩洪武门,自称烈皇帝。关人擒之,以隶戎政张国维。国维以为此等妄男子,但当速毙之。若一经穷究,国体不无少损。而都人遂讹传国维且杖死烈皇帝,于是国维遂以妖僧属三法司。既而复言潞邸之第,尝受封郡公。本朝从无郡公,其妄明矣。而大铖等欲借此锻炼拥戴潞藩一案,将尽杀诸君子,于是有十八罗汉、五十三参、七十二菩萨之说。马士英奋然沮之,仅以大悲所供钱谦益、申绍芳二人上闻。二人疏辨,旋亦解。盖大悲者,非真大悲,乃吴僧大悲之行童,从大悲往来钱谦益、申绍芳家者也,故折对但知有牧斋青门而已。乃于晦日斩于通衢。

  遣太监李国辅开采云雾山。给事中吴适疏言:“云雾山即名封禁山,纵横数百里,北通徽、池,南连八闽,东抵衢、严,西界信州。唐宋以来每为盗薮。其间深谷穷渊,虎狼接迹,险阻极目,无径可攀。且地接祖陵龙脉,为神京右臂。历朝禁止樵牧,封禁所由名也。英宗初年,遣官采木。于是地方讹棍互相煽惑,而狐假之辈因之攘夺小民,招引匪类,大肆劫掠。兼多内外官属供亿之费,数邑坐困,民不聊生,近山良民遂鸟兽散。大盗邓茂七等聚众数万,藉以为窟,攻城杀令,合四省兵力讨之,十四年乃戡定。奉旨照旧封禁。往祸盖可鉴矣。臣窃以为不便。”国辅亦疏请中撤。俱不听。既而驰视如适言,报罢。国辅系韩赞周养子。赞周,阉寺中正人也,伤心时事,杜门休沐。国辅时在宫中,每有匡救。士英视为眼中钉,因属所私以开采事诳国辅,具疏请往。其实士英意不在开采也。国辅提督勇卫营,操练禁旅,及奉命往浙,士英竟夺营篆,授其子马锡。以乳臭儿绾兵柄,时事可知矣。适疏出,士英遂切恨之。

  起瞿式耜抚广西。

  刘良佐等荐朱大典为兵部侍郎。大典久任凤督,毁家起兵,屡著战功。御史郑瑜劾其侵赃百万。帝以大典创立军府,所养士马,岂容枵腹?诏勿问。

  张国维予告归。

  御史张孙振劾在告礼部尚书顾锡畴险邪有玷秩宗,以其请削温体仁谥而谥文震孟也。命锡畴致仕去。

  禁宗室入京师。

  礼部侍郎管绍宁请上先帝太子谥曰献愍皇太子,永王曰永悼王,定王曰定哀王。

  未几,鸿胪少卿高梦箕密奏先帝太子在浙。命太监李继周密往绍兴观音寺诱取王之明。三月初一日至京,寓僧寺。令内员迎入宫。寻命移寓锦衣卫都督冯可宗家。士英疏有云:“臣已遣大铖密谕诸讲官矣。”乃诏传文武官识认。各冠带往。大学士王铎指原任讲官方拱乾问曰:“此何人?”东宫指称髯而秃者方先生也。铎遽呼曰:“妄男子耳。”方遂掩耳疾走,不列名疏尾。其时,士英使大铖谓方曰:“若一列名,原官便可尽复”。方趋出国门,不复应命。原任讲官刘正宗回奏,疏云:“臣细细察视,披其鬓间,眉目微异,问其讲读何殿,则曰文华。勤政,非文华也。先讲何书,则曰《尚书》。《孟子》,非《尚书》也。问其讲至若有一个臣,有问难否,则曰忘之矣。所言不对,面目非真,恐为假冒。乞皇上细察真太子下落。”三法司称其山东人声口。又奏据供称高阳人王之明,系附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