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张南轩治桂林,毁淫祠。诸生日从游雅歌堂后,见土地祠依城隈,令毁之,曰:“此祠不经,况自有城隍在”。问既有社,莫不须城隍否?曰:“城隍亦赘也,然载在祀典。今州郡社稷最正。”陆游云:“唐以来,郡县皆祭城隍,今世尤谨。守令谒见,仪在他神祠上。社稷虽尊,特以令式从事。至祈禳报赛,独城隍而已,礼不必皆出于古,求之仪而得、揆之心而安者,皆可举也。”我朝洪武元年,诏封天下城隍神,在应天府者,以帝;在开封、临濠、太平府、和滁二州者,以王;在凡府州县者,以公、以侯、以伯。三年,诏定岳镇海渎,俱依山水本称。城隍神,亦皆改题本主,曰某处城隍之神。四年,特敕郡邑里社各设无祀鬼神坛,以城隍神主祭,鉴察善恶。未几,复降仪注,新官赴任,必先谒神与誓,期在阴阳表里,以安下民。盖凡祝祭之文,仪礼之详,悉出上意。于是,城隍神之重于天下,蔑以加矣。

五祀之礼,洪武二年,礼部尚书崔亮奏:“周官天子五祀:曰门曰户,人之所出;曰中溜,人之所居;曰灶曰井,人之所养。故杜佑曰:‘天子、诸侯,必立五祀,所以报德也。’今拟依《周官》五祀,止于岁终腊享,通祭于庙门外。”上用其议。岁暮享太庙时,五祀并列庙西庑下,东向,太常寺官行礼。自永乐以来,五祀于四孟及季夏始,又各有分祭。户用孟春。宫内祭灶,孟夏。光禄寺祭中溜,季夏,土旺后戊日。奉天门外文楼前西向祭门,孟秋。午门前祭井,孟冬。宫内祭,皆内官行礼。

《祭法》:适士立二祀,曰“门”,曰“行”,庶士、庶人立一祀,或立“户”,或立“灶”。吕伯恭云:诸儒论祀行,多不同。今兼用庶、士之礼,以灶代行。门,设酒馔于门内左枢之前。灶,设酒馔于灶前。遣子弟一人行礼。国初,礼部尚书崔亮议五祀,谓群臣则四品以上,祀中溜、门、灶三神;五品以下,祀门、灶二神。当时,并著为令。今官宦家,无复有知此故事者。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朱子谓门人,记圣人祭祀之诚意,而又引圣人之言以明之。所谓“如不祭”者,圣人盖有甚不得已,甚不能安者矣。丘公仲深《衍义补》言:当祭而或有疾病不得已之事,而使他人摄行其事。所摄之人,必须气类相通,职掌所系,然后可以使之。内祭当用亲属,外祭当用礼官。不然,恐无感格之理。因举洪武十四年,圣祖更定府州县祭祀山川等神,通以文职长官行礼,守御武臣不与之事。请朝廷遇有遣官摄祭,亦准此制,而以礼官行事,庶合《周官·大宗伯》‘王不与,则摄位’之仪,其言有见。今太庙、太社,皆国家大祀,制当亲祭,或不免遣官。太庙,遣驸马都尉可也。近有循次遣及公侯。太社,不遣礼官,而例遣公侯驸马,是但用其官爵之尊崇者耳。

洪武中,申议武臣不与祭祀。礼部言:官有职掌,礼贵诚一,古之刑官,尚不使与祭,而况兵又为刑之大者乎?不令武官与祭,所以严事神之道,而达幽明之交也。或曰,武官、刑官不与祭,但不专奠献,而陪祭,固未尝不在位也。若刑人,乃不可入祭坛者。古者,祭必屏刑人。今制,陪祭官,刑丧等项有禁。大祀地,内臣避之,以其人经刑,形体不全故也。而四孟季五祀之祭,乃用内臣行事。国家每有兴作,俱命内官监内臣致祭,不知刀锯之余,何以交神明。掌兵刑官,尚嫌不使与祭;而亲经刑者主祭焉,岂非又不可之大者乎?

孔子庙祀,汉、晋及隋,或号先师,或称先圣宣尼、宣父,不越公称。至唐玄宗,始谥为文宣王;而至圣之号,加于宋真宗;大成之号,增于元成宗。国初未有改也。弘治初,有议尊孔子以帝号者。言者所见不一。或谓,宋真宗未加谥前,尝诏礼臣定议为帝。太常李清臣曰:“周室称王,陪臣不当为帝。”其事遂止。清臣之言,岂无可易者哉?孔子大圣,有位无位非所损益。而道则配乎天地,功则贤于尧舜。后世尊崇,惟知其为万世帝王之师,何与于周,异代陪臣,其何嫌疑之有。而李清臣徒以其位言之,必如所云云,公亦不可称矣。清臣得罪圣门,至今人心不能无笔诛之忿。或乃又谓,周天子称王。孔子周人也,而称王,是即尊以天子矣。不当再改称帝。夫帝、王,皆古天子之称,诚非有差级。然自秦、汉以来,天子称皇帝,而分封其臣下有功者及宗支为王,迄今然也。圣朝之制,既以王卑于帝,则在当时,所以尊崇孔子者,又何必泥于周之所谓王者,而曰此周天子之称哉。大圣无所假于位,至尊极徽之号,非在天之灵,所有望于后世,而尊崇之典,则不容不随代而致隆也。元之入主中国,知尊孔子矣。然夷德腥膻,圣人弗受。“大成”之云,采于孟子,非无本。出于元制即当弃。孔子以帝王之道教万世,获大行于圣朝;列圣以帝王之道治天下,益有征于孔子。国朝孔庙享祀,循旧乐,用六佾。宪宗皇帝用祭酒周洪谟言,益而为八。百代之下,谁敢易焉。正德初年,春尝以此议言之于朝,梅福勉其君所谓不灭之名者也。

儒先从祀孔庙,起唐太宗朝。唐以左丘明等二十二人代,用其书垂于国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