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钱湖之水,故曰钱塘,与《图经》不同。

  北人谚语,曰胡孙为马流。《交广志》,马文渊立两铜柱于林邑岸北,有遗兵家十余家,不反,居寿冷岸南而对铜柱,悉姓马,自相婚姻。交州以其流寓,号曰马流,历年既长,人物与之俱化,语言啁唽,故取譬云。

  魏置河东郡,郡多杂流徙民,有刘堕者,工酿,王公庶友牵拂相招饮,每云索郎,有顾思同旅语。索郎返语为桑落也,桑落酒名;今僧徒饮酒亦有廋语,呼为般若汤,又云不喏,言不揖而径饮也。

  夫子之门,授业身通六艺者三千人,列于四科者十人,此见于经者也。后世乃有七十二子之说,质诸传记,既非夫子之言,又且多寡不同。刘歆谓:“七十子丧而大义乖。”杨雄谓:“速哉七十子之肖仲尼!”司马迁《夫子世家》谓:“弟子身通六艺者七十二人。”文翁《孔子庙图》汉东京肃宗、安帝幸阙里之所祀是也。有多至七十七人,《史记?仲尼弟子传》,《家语?仲尼弟子解》是也。开元礼用此数,而去取复不一,琴张、申枨、林放、陈亢、蘧瑗不在录中。国初,断以七十子之说,取琴张等五人,而公夏守等十人复不预。大观四年,始参定弟子名,宋公夏字子乘、后处字子里、公肩定字子仲、颜祖字子里、鄡单字子家、罕父里字子章、秦商字子丕、厚元字子籍、乐颜字子声。《唐会要》开元礼互见之,悉赠侯爵。盖尝考之,《史记》、《家语》之所均无者四,蘧瑗、林放、申枨、琴张;《史记》之所无,《家语》之所有,曰陈亢、琴牢;《家语》之所无,《史记》之所有,颜何、秦商。苏子由作《古史》,有云:“《史记》、《家语》二书既不可偏废,而琴张、陈亢又见于《论语》。”此言为当,故并录之,凡七十九人。

  光武二十八将,前史以为上应列宿,求其当于机会者不过九人耳。如邓禹、冯异之殄赤眉,寇恂之破朱鲔,耿之戮张步,贾复之诛五校,岑彭、吴汉之平公孙,邳彤之守信都,此七事一失不可,其他臧宫之徒,特小才耳。

  汉高之兴,群臣来从者,其名非一:以中涓、以令史、以舍人、以将属、以客、以厩将、以将军、以职志谒者、以执盾、以特将、以卒、以左令尹、以中卫、以门尉、以连敖,以都骑、以执盾队史、以中涓骑、以郎将、以中谒者、以骑士、以郎中骑将、以弩将、以客吏、以右司马、以骑司马、以车司马、以军匠;外又有以赵将、以越户将、以越队将、以河南将军、以魏太仆、以曲城户将、以燕将军、以梁将、以赵卫将军、以赵羽林、以齐将、以燕令、以燕相、以荆令尹、以楚将、以魏郎、以越连敖、以故群盗长从。名称古雅,散在《表》、《传》。

  平江有张省幹者,病伤寒,眼赤、舌缩有膏、唇口生疮、气喘、失音,脏腑利已数日,势甚危。此证伤寒家不载,诸医皆欲先止脏腑,忽秀州医僧宝鉴大师者过,投以茵陈五苓散、白虎汤而愈。诸医问出何书,僧曰:“仲景云:‘五脏实者死。’今赖大肠通,若更止之,死可立而待也。五苓以导其小肠,白虎以散其邪气也。”诸人始服。

  陈吉老,淮人,业医,名动京师。开封府有富人,只一子,忽见正物皆以为偏,凡几案书册之类,排设整齐,必更移令斜,自以为直;以至书写尺牍,莫不皆然。父母甚忧之,历聘医者皆不晓,人以古老为言,遂携子致恳,既告退,独留其子;父怪久不归,遣人询之,则曰已办筵设矣。声乐颇盛,酬劝无算,酣醉乃罢,置卧轿中,使人扛之,高下其手,常令倾侧,展转久之,方令登榻,安寝达旦,酒醒,遣之归。前日斜侧物皆理之使正,父母再三试之,病已脱然矣。媪厚为之谢,且问治之方。吉老云:“令嗣无他疾,醉中尝闪倒,有肝一叶搭在肺上,不能下,今复饮之醉,则肺胀,展转之则肝亦垂,目视自如旧矣。”后过南方,绍兴中,名倾浙右。

  唐人书皆有楷法,今得唐碑,虽无书人姓氏,往往可观。说者以为唐以书判试选人,故人竞学书,理或然也。国朝亦重楷法,如欧阳永叔、蔡君谟诸公是也。自苏、黄、米一洗翰墨蹊径,而行书多矣。

  《礼》曰:“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又曰:“寝不逾庙。”士大夫建大第,至祖考则舍之庑间。今州郡亦古之侯国,郡斋无不壮丽,未有一州有太守家庙者,盖习俗所移,不以为怪。或以为未颁庙制,在昔仁祖时,尝议立群臣家庙,以议袭爵不定而止,若必待袭爵而后立庙,祖考之得祀者盖鲜矣。况乎政和《五礼新仪》已有定制。唐以前,士大夫之家,无有不立庙者;王珪自奉甚薄,不立家庙,太宗为立庙以愧之,则不待朝廷立庙,明矣。自唐中叶,藩镇跋扈,朝廷为羁縻之术,故赐第京师,立家庙,命词臣为碑,或赐铁券,讵可自处于此而为例耶?

  春秋时,县大而郡小,有曰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是也。至战国则郡大而县小,甘茂谓秦王日:“宜阳大县。名曰县,实郡也。”

  今之州通判,盖秦郡监、隋郡通守之比,故今人亦有言监郡者,若用司马别驾事,不亲切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