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延康殿学士,谥忠确,一门死事者二人,盛哉!

  自汉以来,中国财用耗于虏,惟东汉为甚。《段颎传》云:“永初诸羌反,十有四年,用二百四十亿。永和之末,复经七年,用八十余亿。本规三年之费,用五十四亿。后平东羌,费四十四亿。”《袁安封事》云:“汉之故事,供给南单于费直岁一亿九十余万,西域岁七千四百八十万。”向来议者但怪遗契丹之数多,而不知汉之费尤甚。

  汉天子崩,皆葬后袝庙毕,新君即位于庙中,始行以日易月之制,故葬日甚速。文帝自崩至葬凡七日,景帝十三日,惟哀帝最久,一百五十日,时王莽专政,葬之迟速不较也。

  汉为吏长,子孙居官为姓氏,于夏侯婴可见矣。婴自高祖起沛为太仆,历惠、吕、文三朝不改。

  地理家不知起于何时,自黄帝令大挠定甲子,以支干相配而分五行,今地理家则有大五行之说,如壬属水,地理家曰属火之类。参以人之姓,归五音,分三十八将山,以定吉凶。近年又多用郭璞《锦囊》,先看山从何来,得金山或木、水、火山、土山,各以五音生旺轮之;吉方则要山高水来,凶方反是;复以七星配之,谓之天星法。又有用古《青囊》者,只使三垣,以壬亥为紫微垣,丑艮为天市垣,乙卯为天乙,巽巳为六尚书,丙巳为少微垣,丙丁为老人星,辛酉为午太乙,庚酉为天纲柄,水出入俱无妨,惟坤申是地母,不可用,皆非圣人卜其宅兆之意,然世人贪于名利,多惑其说。

  古人戴冠,上衣下裳,衣则直领而宽袖,裳则裙。秦汉始用今道士之服,盖张天师汉人,道家祖之。周武帝始易为袍,上领、下襕、穿袖、幞头、穿靴,取便武事。五代以来,幞头则长其脚,袍则宽其袖,今之公服是也。或云:古之中衣,即今僧寺行者直掇,亦古逢掖之衣。

  司马温公作《通鉴》,两汉用荀悦、袁宏《汉纪》,唐用《旧唐书》,故与《汉书》及《新唐书》语不同。非不欲始于三皇五帝,盖周平王以来,包《春秋》,《经》不可损益,又不欲继“获麟”,贻续《经》之讥,故断自命韩赵魏为诸侯。然《春秋》以后,事杂见于诸家而无统纪。刘恕道原在局中,探公意,自三皇五帝接于《通鉴》为前纪。其言曰:“鲁隐之后,止据左氏《国语》、《史记》、诸子而增损,不及《春秋》,则无预于圣人之经。”其书载三代事颇详,苟得大手笔,稍删其冗,附于《通鉴》,与之并行,上下数千年事,如指诸掌。司马公与之作序,亦此意也。刘续改《前纪》作《外纪》,然非《通鉴》外事,盖不欲先于司马也。

  选人之制,始于唐,自中叶以来,藩镇自辟召,谓之版授,时号假版官,言未授王命,假摄之耳。国朝既收诸镇权,自一命以上,皆注吏部选,而选人有七阶,留守判官至观察判官为一等,今承直郎。节度掌书记、观察支使为一等,今儒林郎;防御团练、军事判官京府至观察推官为一等,今文林郎;防御团练、军事推官为一等,今从事郎;县令、录事参军为一等,今从政郎;试衔知县、知录事为一等,今修职郎;军巡判官、司户等参军、主簿尉为一等,今迪功郎;宣和间方改从今制,有举官五员,及六考以上无过,许改入京官考。国初任子,进士甚鲜,内而侍从官、常参官,外而监司守倅,皆得荐举;历任及四考,有举官四员,许改官,增考为六考,举官为五人。于皇祐罢常参官荐举;于康定罢知杂御史以上荐举;于治平罢通判荐举;于熙宁禁补发;于乾道削荐纸,严岁额;于淳熙增教官,添县丞诸司属官,而员益冗,举削日减,人有淹滞之叹。

  临安知府迁职至殿撰,多兼工部、兵部侍郎尚书,盖二部事减故也。虽出于近制,然亦是故事。开封尹自真宗由此建储,不置尹,改少尹,作权知府,以翰林学士之久次兼之,谓之省府学士。若以侍从充知府,则望重,有事即当面奏,自庶官进侍从,则未免委曲应酬,而权轻矣。

  绍兴既讲和,务与民休息,禁网疏阔,富家巨室,竟造房廊,赁金日增。庚午、辛未年间,知江阴军赵隽之稍镌房金,民间乐之。相传云:“有旨蠲减。”镇江卖药人高嵩,年十九,携小刀,假皂衫、幞头,如京都亲事官状,袖黄纸一,绐府门子云:“秦太师令赍知府迁转文字来。”府中人欣然与之通传。时知府张楠才仲,就便坐见之,展刺拜谒如礼,云:“秦太师有指挥,乞退左右。”张挥去之,嵩出袖中黄纸,徐步展于侧边桌上,笼手近前,遂出刀刺之,张皆避过,微划损面上;又刺其颈,张仰首,刀自其吻过,张啮住一指,嵩负痛,刀落,巾为风飘出外。虞候等入视,见两人相持,遂捕送狱,鞫成,具奏,伏诛。黄纸写云:“镇江府张楠违背圣旨,不放房钱。”自是后,房缗顿减矣。

  徽庙既内禅,寻幸淮浙,尝作小词,名《月上海棠》,末句云:“孟婆且与我做些方便。”而隆祐保祐之功,盖谶于此。谚语谓风为孟婆,非也。段公路《北户录》云:“南方祝船神,名曰孟姥孟公。”梁简文《船神记》云:“又呼为孟公孟姥。”刘思贞云:“元冥为水官,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