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曰:“王耿亦可惜也。”沂公不谕。时耿为侍御史,遂以为转运使。耿拜命之次日,有福建路衙校拜于马首,云:“押进奉荔枝到京。”耿偶问其道路山川风候,而其校应对详明,动合意旨。耿遂密访绛所为,校辄泣曰:“福州之人以为终世不见天日也,岂料端公赐问,然某尤为绛所苦者也。”遂条陈数十事,皆不法之极。耿大喜,遂留校于行台,俾之干事。耿子不肖,私纳校玳瑁器皿。洎至闽中,耿尽发校所言之事,既置诏狱,事皆不实,而校遽首常纳禁器于耿子。事闻,太后大怒,下耿吏,狱具,谪耿淮南副使。皆如许公之料也。

刘博学有俊才,然滑稽,喜谑玩,亦屡以犯人。熙宁中,为开封府试官,出临以《教思无穷论》,举人上请曰:“此卦大象如何?”刘曰:“要见大象,当诣南御苑。”又有请曰:“至于八月有凶,何也?”答曰:“九月固有凶矣。”
盖南苑豢驯象,而榜帖之出,常在八月九月之间也。马嘿为台官,弹奏轻薄,不当置在文馆。闻而叹曰:“既为马嘿,岂合驴鸣?”吕嘉问提举市易务,三司使曾布劾其违法,王荆公惑党人之说,反以罪三司。曾既革,下朝请,而嘉问治事如故。闻而叹曰:“岂意曾子避席,望之俨然乎?”望之,嘉问字也。
熙宁中,曾孝宽以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公事,未几,以父鲁公忧解去。服除,判司农寺。旧例,百官以事至中书,即宰相据案,百官北向而坐。前两府白事,即宰相去案,叙宾主东西行坐,时谓之掇案。及孝宽之至司农也,吴正宪公当国,不以前两府之礼待之,每至中书,不为掇案。自后每有建白,止令同判寺太常博士周直孺诣中书,孝宽不至矣,正宪颇疑之。未几,除直孺为两浙提刑,以张ロ判寺,ロ为翰林学士,班在端明之上,乃本寺官长也。异时白事,皆ロ诣中书,而孝宽亦竟不至,于是正宪知其果以掇案为嫌,而世嗉テ浒?。

尚书郎李观自言,为进士时,往游南岳,道过潭州圣旗亭买酒,忽有一人荷竹奁,持钉校之具径至,问观曰:“闻君将之南岳,颇识养素先生蓝方否?”观曰:“固将往见之。”其人曰:“奉烦寄声云:刘处士奉问先生,十月怀胎,如何出得?”言讫径出不顾。观至南岳访方,具道其语,方然惊异,因问曰:“其人眉间得无有白志乎?”观曰:“然。”方大惊叹曰:“吾不遇此人,命也,
此所谓刘海蟾者也。吾养圣胎已成,患无术以出之,念非斯人不足以成吾道。今声闻相通而不得接,吾之道不成矣。”观急回,访于潭州,已亡所在。是年,方卒。
萧注在仁宗时以ト门使知邕州几十年,屡献取交趾之谋,朝廷不从。末年,交趾寇左、右江,杀巡检左明、宋士尧等,注坐备御无状,降为荆南钤辖。是时李师中为广西提点刑狱,又言“注在邕州擅发洞丁采金矿,无文历钩考。”遂下注桂州狱,狱具,贬秦州团练副使,移洪州节度副使。英宗即位,起为监门卫将军、州都监,移渭州钤辖,又知宁州。神宗即位,王荆公执政,注度朝廷方以开边为意,又以黜官未复,思有以动君相之意,乃言向日久在邕州,知交趾可取,
朝廷遽召,复ト门使,俾知桂州兼广西经略安抚。注至桂二年,而缪愆无状,有旨召还,死于潭州。然朝廷尚以交趾为可取,又以沈起知桂州。起至桂,先取宜州王口寨,而兵屡折衄,又作战舰聚军储,虽兴作百端,而不中机,会朝廷疑其逗留,移起知潭州,而以刘彝守桂。既而计谋宣露,一旦交趾浮海载兵击陷廉、白、钦三郡,围邕州,仅四十日,城陷,杀知州苏缄,屠其城,掠四郡生口而去。
朝廷尽鉴前后守臣之罪,以次贬黜,赠苏缄节度使,料秦、晋锐兵十万人,发车骑南讨,诏以赵Ι为经略使,Ι引郭逵共事,遂以逵为宣徽使,而Ι副之。逵顿兵邕州,久之,进克广源州杭郎县,而贼据富良江以扼我师,逵闭壁四十日,竟不能度,既而粮道不继,瘴毒日甚,十万之众死亡十九,仅得交趾降表,遂班师。
朝廷夺逵宣徽使而斥之,Ι亦削官,而建广源为顺州。明年,交人始入贡,广源岚瘴特甚,自置州,凡知州及官吏戍兵至者辄死,数年间死者不可纪,每更戍之卒决知不还,皆与骨肉死别,至举营号哭不绝者月余,以是人情极不安。会曾布帅桂,擒得交趾将侬智春,交人稍惧,曾因建议乞因此机会许交趾还向所虏生口而弃顺州,朝廷从之。明年,交人归生口数百,遂以广源与之,复曾龙图阁直学士,将佐迁官有差。自萧注等为经略,或挟诈以罔上,或不能绥御远人,致陷四郡,而郭逵逗挠自毙,仅得广源,又不可守,竟弃之,生口十不得一,而朝廷财费亿万,二广之民自此大困。
侯叔献为汜县尉,有逃佃及户绝没官田最多,虽累经检估,或云定价不均。内有一李诚庄,方圆十里,河贯其中,尤为膏腴,有佃户百家,岁纳租课,亦皆奥族矣。前已估及一万伍千贯,未有人承买者。贾魏公当国,欲添为二万贯卖之,
遂命陈道古衔命计会本县令佐,视田美恶而增损其价。道古至汜,阅视诸田,而议增李田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