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兵骤至,疑主宾不相容,大不安;瞿留守加礼抚慰,永忠乐为之用。宜章伯卢鼎,亦至自楚。留守复疏请返跸,极言柳州猺獞杂处、地瘠民贫,不可久驻。〔德〕庆邻黔、蜀,南宁地逼交边,壤远势僻,难图中兴,不可远幸。迩来将士瞻云望日,以桂林为杓枢;道路臣僚疲趼重茧,以桂林为会极。江楚民情,尚以桂林为拯救之声援;腾蛟与永忠、鼎琏等俱分防住汛,可图恢复。不听。

  帝次象州。

  覃裕春子鸣珂与龙文明备兵,惊移圣驾,仓皇跋涉,宛如武冈时。会陈邦傅子禹玉以二十人送驾,军容备,始复次象州。

  冬十一月,督师何腾蛟大败清师于全州。

  瞿留守晓夕筹划,调和土客,集郝永忠、焦琏誓于神前,刻期出师。宜章伯卢鼎与滇镇总兵赵印选分路驻全,鼓励坌涌、劝饷捐输,转运不绝。腾蛟得展其韬略,大败清三王之兵于全州,斩级无算,获名马、骆驼而还。诸帅连营而军如天津阁道,亘三百里。清兵退入楚。

  帝还桂林。

  刘湘客作留守传,详其事曰:自十一月,上自象跸桂;自春徂冬,公不徒治军而兼治民,身在危,念切廷陛。公曰:所重者,在外犹在内也。司礼庞天寿,七月请催兵下梧。久在粤旧司礼王坤被刘承胤逐者,复入自武冈;至柳、至象,票拟皆全出马吉翔手也。公欲上揽大权,明赏罚、严好恶、亲正人、闻正言,威德兼行,以服远近。其政事之得失,肇庆时争而得者十半,兹争而不得者十半。阁移多改票,储曰上意(?);争而不胜其争者,更十之九矣。公叹曰:勋帅巽懦观望,讵非朝廷之处置无以服其心耶!腾蛟再督师出全,兵益不睦;焦琏下平乐,永忠壁兴安。公忧劳于密勿之间,每曰:既无以挽政事之得失,又无以辑和勋镇之心;在内在外,两无所得,伈伈俔俔搏手奚补哉!五鼓,肃衣冠而起;黎明,入阁;夜分,始归。处流极之运,肃然如治朝也。视上动静、审上饮食,虽美瓜烧饼,非时且进。上不食,不敢先食;家人凛凛操作,犹孝子之事严亲也。各路奏使,延之入语;计道路远近,给发路粮。江、闽、广、浙书使,慎密周远方,蜡表月数至。其远人,亦以桂为归。敕谕黔、蜀进兵,召入伏处之臣(以下阙疑)。

  戊子永历二年(鲁监国二年、清顺治五年)。

  春二月,帝幸柳州。

  郝永忠壁兴安,声言被袭,夜至阙,欲撤兵。左右禁近即欲上迁全,銮舆不旋(?)。时,留守瞿式耜曰:不可。督师警报未至,营夜惊,无大恐。二百里外之风尘,遽使九五露处耶?播迁无宁日,国势愈弱,兵气愈难振,民心皇皇复何依?左右禁近,益周章不止。无已,侯督师果急。甲士山立,正宜亲兵督战。天威咫尺,激励将士。以若走为上策,桂愈危,柳又不危乎?今日可到桂,明日独不可到南、太乎?反复数百言。上曰:卿不过欲朕死社稷耳。留守沾下沾衣。严起恒曰:明晨且议。五鼓,留守备御用银三百两,将进,而乘舆已发矣。时二月二十二日也。

  盗掠桂林。

  郝永忠,闯贼李自成之左营也;受抚后,素不奉约束。先是,总兵陈龙友忠勇善战,屡挫强敌,以二百骑候见督师何腾蛟;永忠袭其营而杀之。刚愎贪傲,其天性也;惟腾蛟稍制之。前与焦兵不睦,瞿留守曲为调和抚慰,永忠稍为留守用。及壁兴安,会有江西进士萧琦,留守知永丰时门生也,为人佥壬,以礼垣骤升司马,时居永忠营,日夜求所以媚之;遂言桂林富饶、留守殷厚,趋永忠赴阙。因声言清兵劫营,撤兵西上。抵桂,巡抚于元烨请老以坚壁,闭城弗纳;而琦诡以旧谊说留守,纳永忠。比入城,即纵兵宣淫掳掠,极其惨酷。焦琏遣人谓留守曰:强敌外逼,奸宄内讧,势不能两全。愿移师至桂,保公出城,驻兵城外。俟贼乏食,必去城外掠,即统兵四面击之;不过数日,而贼兵可尽。然后以全为保障、以梧为门户,协力守之,方事可万全。留守以治兵相攻,恐伤百姓,且虞敌骑捣虚,不听。至是,留守以乘舆早发,疾出送驾;永忠即以数十兵遮留守车、数十兵躏留守署,冠服、图书被劫;城中百姓奋击,俱为杀伤。留守家人假何督师令箭,救留守家属得出。留守裸体坐署中,持令箭者逼留守登舟。滇营亦自灵川撤兵,城内烟火高于楼橹。留守家人放舟三里樟木港,黎明,少司寇刘远生等至港。留守一日一夜不饮食,唯叹息不及送驾、不死署中为怅。远生等谓兵变仓卒,急难看守;请下朔、平间催焦琏入援。发檄远近毋内恐,檄绅士毋惊疑薙发。檄一吏入桂,息烟火、收仓储,毋为乱人所搬盗。留守然之。舟下三十里,登市井、入民屋,草檄分发。明日,留守小艇返桂城下,俾知留守在也;仍暂下阳朔。琏兵续上,楚镇周金汤、熊兆佐亦入桂城。留守檄按察司佥事邵之骅部琏兵,收视仓中余米,定人心。三月初一日入桂,庑舍零落,满城但暴尸骨,火烟中燔炙气耳。留守令军悉屯官舍,洒择街路;宁其从官被掳(?)似寠人者,渐周给之。太常卿黄太元死于兵,棺殓之。桂城星星始有人。督师何腾蛟自永宁至、滇镇胡一清统兵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