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翁辄先以牙牌奏道左曰:“万岁山瑞禽迎驾。”上顾罔测,遂命以官,赉予加厚。
宣和末,有巨商舍三万缗,装饰泗州普照塔,焕然一新。建炎中,商归湖南,至池州大江中,一日晨兴,忽然见一塔十三级,浮水上南来,金碧照耀。舟师人人见之,皆惊怖。
杭州有豢鱼者,能变鱼以金色。鲫为上,鲤次之。贵游多凿石为池,置之檐牖间以供玩。问其术,秘不肯言。或云以市湾渠之小红虫饲,凡鱼百日皆然。初白如银,次渐黄,久则金矣。未暇验其信否也。又,别有雪质而黑章,的如漆,曰玳瑁鱼,文采又可观。吴曦之归蜀,汲湖水浮载,泛巨艘以从,诡状瑰丽,不止一二种,惟杭人能饵蓄之,亦挟以自随。东坡诗曰“我识南屏金鲫鱼”,则承平时盖已有之,特不若今之盛多耳。
维阳有石塔院者,特以塔之精妙得名。龙德韦后幸维扬时,尝欲往观,先遣人排办供奉,诸挡环视之,叹赏曰:“京师无此制作。”有一僧从傍厉声曰:“何不取充花石纲(宣和间,起花石纲,名艮岳)?”众愕然。龙德寻闻之,遂罢幸。
维扬后土庙有琼花,宣和间起花石纲,因取之御苑。三年不花,乃杖之,遣还其地,花开如故。
松源之望山曰中子,折旋绵延以达于桃溪,有石如龟,在水之氵矣。乡人以之占岁,没则丰,见则凶,更数百年罔有弗验。将没则淫潦乘其巅,驱沙卷石,化为平洲,漫不露踪迹,时则豫有丰年之喜;将见则流水啮其下,荡激溲涤,汇为深渊,屹然浮游于清波之上,时则豫有凶年之忧。乡人因其没而乐于耕稼,因其见而谨于蓄储,是以丰年有余而凶年不匮。兹其为灵龟欤?
嘉州凌云寺有天宁阁,即大像所在。沫水由雅州而来,合大江直捣山壁,滩泷险恶,舟楫至危之地。唐开元中,浮屠海通始凿山为弥勒像以镇之,高三百六十尺,顶围十丈,目广二丈,为楼十三层,自头面以及其足。去江数步,惊涛怒号,汹涌过前,不可安立正视。今谓之佛头滩。东坡诗云:“但愿生为汉嘉守,载酒常作凌云游。”后人取其语,作载酒亭于山上。
湘西有汉庙焉,门外古樟一两株,本干空窍,小株出根上,亦数十围。意庙必长沙定王时所建,及瞻肖像则前祀汉文帝,上不及高,下不及景,后殿吕后巍然而已。
柳耆卿风流俊迈,闻于一时。既死,葬枣阳县之花山。远近之人每遇清明日,多载酒淆饮于耆卿墓侧,谓之吊柳会。
蜀之青城有绳桥,每桥长百二十丈,排连之上布竹笆,攒立大木数十于沙中,辇石固其根,每数木作一架,挂桥于平空,大风过之,掀举幡幡然。大略如渔人晒网。
白乐天有《忠州木莲诗》,木莲,盖所罕见。放翁陆游尝游临印白鹤山寺,佛殿前有两株。高数丈,叶坚厚如桂,以仲夏发花,状如芙蕖,香亦酷似,花拆时有声,如破竹然。一郡止此二株,不知何自至也。成都多奇花,亦未尝见。
《北户录》云:“广人于山间掘大蚁卵为酱,名蚁子酱。”按:此即所谓氐醢也,三代以前固以为食矣。然则汉人蛙祭宗庙,又何足怪哉?
泗州浮图下有僧伽像。徽宗时改僧为道士,僧皆顶冠。泗州太守亦令以冠加于像上,忽天地晦冥,风雨骤至,冠裂为两,飞坠门外,举城惊怖,莫知所为。守遽诣拜曰:“僧伽有神,吾不可强。”遂止。又,翟公巽靖康初赴召,过泗州,见僧伽像须涌出,长寸余。他人不见,怪之。一僧曰:“公虽召还,不久复出。盖须出者,须出也。”后果验。
名山大川皆有神司之。浔州一土神并无土偶像,但有一木主,长五尺余,半在地,书云:“唐御史李百行殿。”然考之《唐书》无传,竟不知何神也。
九江岳肃之负山立屋,在湓城之中。山有坚土,凡版筑者,得畚致之。庆元初年五月,大雨陨其巅,古冢出焉。初仅数甓流下,其上有刻如瑞草,傍著字曰:“永宁元年五月造。”又有匠者,姓名曰张某,下有文如押字焉。居数日,山ㄨ,圹周半堕,骨发棺椁皆无存,两傍列瓦碗二十余,左壁有一灯尚荧荧,取之即灭,有油如膏,见风凝结,不可抉。碗中有甘蔗节。有铜盆类今厮罗,殊无古制,中有双鱼,盆底有四附著,不测其所以用。有一铜盂,穴底,市井庖人什器同制,碣曰:“晋征虏将军墓。”数日复雨,山又ㄨ,碣复埋焉。考《晋书》,永宁盖惠帝年号,征虏之名,汉虽有之,在晋时以此官显者不著于史,又无姓氏可见,亦一异也。
雪山王景文尝游东林,有导以访古冢于西山之阿者,入而观之,累甓为室,下广而方,上锐而圆,四隅蹲以猛兽,而其旁皆石为壁,石柱承之。柱为龙虎形而壁则为人状,别以类而饰于首有功曹、书佐、门下功曹、门下书佐、车亭长、候车亭长、信都、长都亭长、从史、门下史、中史、立符史、重车卒、贼曹,骑小史二人,骑牛三人,皆乘大车盖,或挽以橐驼,以马以牛从者,或执刀斧,或执剑,或悬钟鼓以击之,皆作奔走状,又有反袂障面而哭者,其略可见者,如此。又有穴,正中斑斑,拟有人物而狭不可入,其刻画不甚精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