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法律,必如何三者并行无碍,既无废法,亦无废事,诸辅臣分别以闻。」于是先释郝侍御 及许定国二人,命从秦督剿贼。久之,始释熊司副开元、姜给谏采、方给谏士亮、蒋侍御拱宸、尹枢曹民兴【崇祯戊辰,嘉鱼人。】 等于狱。
杨司马嗣昌欲用洪司马承畴为总督,尽留秦兵入援者宿蓟辽,秦督孙传庭具揭力争,言:「是兵必不可留,留则寇势渐张,究无益于边,是代寇除兵也。且兵之妻孥蓄积皆在秦,久留于边,非哗则逃,将不为吾用而为贼用,是又驱兵从贼也。」嗣昌不能用。
秦督孙传庭练兵长安,马兵五六万,秦绅苦之,倡议于朝,谓宜速出。传庭以八月出潼关,旗甲甚盛,锐意灭贼。遂屡败其兵,贼有议降者,独贼首李自成曰:「吾屠王焚陵,罪恶滔天,姑支数月,决一战,不胜,则杀我以降。」时师露宿,与贼持,淫雨大降,七日夕弗止,粮糗三日不至,马足陷泥淖中几尺,将士皆无人色。雨稍霁,饷车稍稍至,又为贼劫。传庭无可奈何,退师河畔就粮。时总兵白广恩本降贼,与高杰素不相能,传庭不尽知也。兵既动,贼选骁渠数千人犯之,杰兵且战且走,望广恩为援,而广恩已兼程退汝州,杰兵大溃,广恩兵闻之,亦大溃。传庭驰至关,贼亦大至,传庭收溃兵阵城外,自登陴督守御。时广恩妻孥在关内,闻城外兵败,率其阿保妻孥,夺门出,潼关遂陷。传庭挥刀跃马入贼阵,遂遇害,乔监军元柱亦伏剑死。自是关以西无坚城,而西安遂陷,传庭妻冯氏率三妾二女皆赴井死。
闯贼已入关,推秦督,无敢行者,上曰:「往者罪废诸臣,廷臣多以知兵举之,破格起用,何故推督抚又云无人?」吏部不得已,以起废余抚军应桂【万历己未,都昌人。】 推,然非其才也。点用后,上召对应桂,问以方案,应桂惟言难,以无粮无将无兵为言。上命户兵二部速议拨与,又召监军霍侍御达, 【崇祯辛未,长安人。】命速行料理。达奏:「如有兵有饷,臣不惜一死报国,若无兵无饷,空死无济。」因伏地恸哭。已,二人行至陕西,彷徨河干,竟不能进。
癸未,进士选馆,百计钻营,正卷副卷以银数之多寡为低昂,遂至互相刷揭。上闻之,谓内臣曰:「新进士选馆,将城内金子换尽矣。」命下日,止取正卷副卷与未考者一体候选,不得优。
往时,台省犹以弹射政府为名高,及崇祯末,候考诸知推谒政府皆称门下士,或政府止之,已俯伏而拜,连呼老师不绝矣。士气卑坏至此,亦亡国之兆。此吴辅甡向予言者。
贼破陕西,都中震惊,吏部犹开贿赂。上闻之,设高皇帝牌位于朝,令各官抽签,时地方多残破,有规避不出者,前一人代后一人抽签,领凭驰报,刻期到任。
王总督永吉 【天启乙丑,高邮人。】 闻闯贼入秦,知必渡河,甲申二月二日,疏请撤宁远兵守关,谓:「不独宁远军民欲入关内以图存,即山海军民,亦欲借宁远兵力以自助。请敕镇臣三桂料理。」陈辅演不敢决,批抚镇奏明定夺。已,抚镇奏皆合,卒格不行。
京师闻宣、云既陷,诸臣皆以京兵不足恃,非蓟督王永吉、宁远吴三桂、密云唐通合力一战不可,上然之。陈辅演以为不可,揭云:「一寸山河一寸金,锦州告急,宁兵万不可调。」上命召诸臣赴阁会议,有主不可调者,有持两可者,有主迁南京者。独朱成国纯臣、倪宫詹元璐、金少司寇之俊、【万历己未,吴江人。】 孙都谏承泽以为当调,而吴都谏麟征争之尤力,谓事当从实,其言云:「宁远当徙与否,该抚镇当与皇上密议之,而辅枢二臣当与皇上密决之,委之盈廷,谁执其咎?然臣请任其咎矣。嗟乎,自有封疆之难,死法死敌者比比,而朝廷曾不之惜,则夫裹革沙场,横尸西市者,皆赍志而未瞑目者也。宁远一镇一抚,皆当今人杰,臣再三思,不觉汗泪俱下。」又因阁部议久不决,极言:「关外九城势必弃,弃则关门益薄,无与守者。弃地不可,弃地兼弃人不可,弃人失天下将士心,是失天下,愈不可。吴三桂勇将,宜拔用,无委之敌人。今寇旦夕发秦晋,若使来扞京师,一举两得。今日之事,当揆缓急,无论是非也。」趣六垣署名,竟互诿不决,乃独署之。疏留中,又补牍云:「边臣不可令有惧心,不可令有死心。臣读吴三桂疏,言切情危,若有格格不忍言之意,臣知其有惧心。始以裹革自任,终为父弟乞恩,臣知其有死心。今寇势方张,不使徙近捍御京师,则何恃乎?」陈辅演、魏辅藻德皆与是议左,方辅岳贡移书南司马,深咎之,麟征不顾也。已,上发阁,演又具揭,以为外之督辅亦当佥同,乃请圣谕差官前去,及取回【「回」字依抄本甲补。】 奏,皆以撤宁援京为便,始得旨去。永吉闻命,与三桂以三月初出关,徙宁远五十万兵,日行数十里,十六日入关,二十日抵丰润,而京师已陷。
张司马国维 【万历辛丑,吴县人。】 坐边疆失事下狱,吏垣吴都谏麟征率同官理之,得释。因请赴江南,辜榷货财,应军实急需。六垣皆往饯,独麟征举觞属之曰:「今四方空虚,流亡啸聚,方深咎催科,吾闻抚字之良吏,不闻催科之司马。」国维有惭色。
甲申三月十六日,上御东左掖门,召考选官三十二人,鳞次面对,以安人心、戢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