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臣 【绍兴人。】 五名授御史,余董国祥、 【安平人。】 颜浑【怀宁人。】 等授吏兵二部有差。后殉闯难者止纯德一人,正儒、邦臣皆于顺治朝以荐起送。
薛辅国观既逮到,不下狱,自分必不死,宴处城外,为理装计。及夤夜诏到,犹鼾睡,家人唤醒,云外有衣红衔诏者。国观始霍然兴,曰:「吾死矣!」仓卒觅小帽不得,裂苍头帽代之,宣读毕,以首顿地,泣曰:「皇上何处臣若此?徒欲籍没臣家,不知臣贫耳。」又呼吴铨曹昌时名,詈曰:「吾死必不置尔!」遂就缢。
自温辅体仁归,辅臣始用外官,如张辅志发、 【万历辛丑,淄川人。】 程辅国祥、 【万历甲辰,上元人。】 杨辅嗣昌、蔡辅国用、范辅汝粹、【万历己未,黄县人。】 谢辅升等,然自嗣昌外,罕当上意者。辛巳,薛罢杨死,起周辅延儒、贺辅逢圣用之。逢圣清谨,延儒警敏,延儒北行,家眷相随,舳舻衔尾,拜尘者栉比。逢圣以次辅不敢先,一轻舟隔数程踵后,人无知者。识者谓延儒酬接太滥,异日临事,徇法则贾怨,徇人则失己,二者之咎,必居其一矣。
周辅延儒至京陛见,上甚礼之,赐宴,上亲作主。退入宫,欣欣色喜曰:「还是他。」故当时所请,如蠲逋、缓刑、起废、罢厂卫、罢京营提督内臣,无不允。且清狱亦命延儒,而一时逮系,如侯司农恂、孙总督传庭胥得出狱,且以赎罪,各握兵权。
长至,上亲郊,传闻天坛旗竿一绒绳价八百金。上虽躬行节俭,而鼠雀于内竖者,亦不能尽革。
流贼张献忠嗜杀,每破一城,则遣一队往屠,如有孑遗,则一队尽戮。间有赦而不杀者,必断其右手,或以左手进,则两手并断。又不许贼营蓄女子,其破楚省时,驱妇女数千,悉拥纳江流,两岸泊尸如叠。又喜嗜人肉,每立其人于前面,割而炙之,一举数脔。又破黄州时,拆其城,役及女子,指甲尽落,血横流,拆罢仍压之。
山东贼李青山据梁山泊,诸生王某为谋主,分遣其众,据八闸,梗运道。周辅延儒北上,二贼以门生名刺来谒,众惊布,延儒命入见,两贼自云:「非敢为乱,以护漕耳。」延儒曰:「如漕粟无梗无失,当言之朝,授汝官,以卫漕船。」及岁终,青山塞安山闸,凿河十里,通梁山,驱漕舟,并系漕卒去,焚掠近临清,意在胁招。张漕督国维惧,适内臣刘元斌率剿寇京军还,合镇兵击之,诱青山降,执送京师献俘。上率太子、永定二王御门受之,凡三十余人,贷一人,磔青山及王,余斩首。方缚付西市,众贼云:「许我做官,乃缚我耶?」至市,青山奋起,所缚之桩立拔,王诟骂当事负约,死乃绝声。
大凌失后,关外所恃八城。己巳,北兵屯义州,势将持久,蚕食关外。时祖总兵大寿驻锦州,失大凌时尝降北,其心不可知。洪蓟督承畴乃自将兵驻宁远,名援之,实制之,脱锦州失,尤得以己当一面耳。时北敌四王子困松杏,粮将竭,闻承畴将至,初亦失色,候骑报云,督师兵距城五十里而屯。四王子指天而喜曰:「吾事济矣。彼提重兵来援,不望城疾趋,有惧我心,惧则怯,怯可破也。」遂分兵绕出督师后,钞其粮运,阻其声援,祖、洪遂成孤悬。朝议救之,陈司马新甲调五镇兵十五万出关,张枢曹若骐以禄少为监督,至关,饷部计兵予饷,大率千兵可得六百,尚杂老稚。饷部以人数不足,减其饷,将领复于六分中汰其小半,实出关八万余。至乳尖山,北兵以三千踞其上,若骐乘五镇兵多,进击,遂拔其寨。无何,北兵大至,若骐议依宁远城拒之。至城,承畴曰:「宁远城小而固,犹可坚守,若顿兵城下,责饷城中,不旬月粮尽,有俱毙耳。」遂速还,于是大同王总兵朴即以兵宵遁。北兵已于所还道掘成三大堑,军士有脱衣甲委器械度者,昏夜倾跌蹂践,死者已众。既历三堑,北兵以铁骑四驰,我兵力疲队乱,遂大溃,惟所斩杀。若骐上海舟得免,朴等五将各还镇,上疏待罪。所携盔甲、兵仗、火器、银米、车马不可胜计,悉以资敌。北兵因我粮械,坐困宁锦,于是款议阴起。
周辅延儒初入,同直贺辅逢圣廉慎而短才,谢辅升清执有担荷,而深刻不为众所附形,以延儒圆敏,其短才深刻益着。然以两人在旁,延儒终有所顾忌。门人在都者,谏垣有章都谏正宸、沈给谏胤培、沈给谏迅,迅为杨辅嗣昌所汲引,故延儒不甚洽。正宸矫矫,不肯依人,胤培善避形迹,未有以贿赂干者,故一时有誉无毁。
江宣抚禹绪 【崇祯辛未,杞县人。】 为周辅延儒门生,居官有烦言,陪推宣大总督,章都谏正宸以为不可。李冢宰日宣 【万历癸丑,吉水人。】 承延儒意,改正点用。正宸疏劾日宣私易,是未尝为阁臣地也,事幸寝。后六月,正宸坐系,人疑延儒修劾云。
起废中,除逆案封疆赃罪计典不与,余得察用。金沙周仪曹镳以言事罢,尝有揭尼周辅延儒之出,王铨部重不知也。延儒问重:「吾乡举废当用谁?」重云:「无如周镳。」延儒默然。镳因所亲谢过,且认为同宗,故得起召。延儒初入,用舍未违禁也,如江陵令史元调【崇祯辛未,金坛人。】 亦门生,欲起之,因章都谏正宸于名下注「钻」字,亦止。
黄侍御澍奉命赈河南,迁延不行。一日,上召对,澍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