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犹可责也。」疏奏留中。
吴铨曹昌时先陷故辅薛国观、内阁王中翰陛彦以乙榜坐罪弃市。至是,人梦陛彦曰:「吾已诉上帝,夙冤获伸,昌时不日祸及矣。」未几,难作。
周辅延儒软美,凡门生故人有求,鲜不应,故疵议遂集。吴少廷尉履中尝曰:「若周相去其欲,则周、召何远之有?」予曰:「不然。若吴公去其偏,则周、召何远之有?」甡赈秦抚晋,声望赫然,然减于为相时。盖缘认门户太扬,论是非不论真伪,故偏也。郑冢宰三俊亦同此累。
郑庶常鄤,吴铨曹昌时,皆奸人也,一附黄翰林道周,一附郑冢宰三俊。人欲击鄤,恐累黄公,欲击昌时,恐累郑公。故上独断诛两人,即孔子诛少正卯不过是也。
黄给谏云师 【崇祯庚辰,德化人。】 号雷岸,王侍御燮号雷臣,皆疏纠贺冏丞王盛, 【崇祯戊辰,丹阳人。】 时人有二雷击一贺之笑。时辨疏先纠疏下,云:「贺王盛已有旨了。」竟不知何旨,越月余,云师疏方下。
予为刑垣时,见言路诸疏以四日下,间改票亦六日下,及此番入垣独异,或数月,或半年一年。尤可异者,督抚或请兵饷,或补官,皆中阁。又北兵已退半载,而边臣诸告急疏犹续下传者,以为北兵再至也。
赵督光抃猛率喜谈兵,以北兵入口,方赴召,闻于某山下遇敌,诸将欲走,惟光抃坐地不起,以死自誓。诸将迫之,方敛兵稍避,得免。然卒与范督师志完同诛,人颇以为冤。盖上因白广恩一事愧且恨,不尽因失机也。
冯司马元飙与倪司农元璐同心剔厘,请兵则核饷,请饷则核兵,此两部通算法也。后元飙以忧劳成疾,上遣中使往视,赐酒米等物,名赐实瞷也。寻以真病得放。
天津冯抚军元扬 【崇祯戊辰,慈溪人。】 耄,言路诸公皆知不胜任,然无敢纠,云恐得罪正人。后闯势渐迫,不得已始代归,与元飙相继卒。元扬清挺,元飙机敏,介不如兄也。两公居乡甚善,故皆以功名终。
陈少司空必谦, 【万历癸丑,常熟人。】 声气夙望也,予往谒,语予曰:「往东林初起,皆仗楚人为先锋,今不与合,反与角,若用其锐以反攻,吾党败矣。」不数日,【自「人为先锋」至「不数日」二十五字,据古学汇刊本补。】 周、吴两政府相继败,时人皆谓骆金吾养性所为,养性楚人。
往,给谏初入言路,或劾纠,或条陈,见邸钞不绝至左右,则渐跫音矣,然都垣尤甚。大抵散员迁至都谏,则视京卿为掌中物,得失交战,故所言必少必平。间奉旨条陈,则又独后,官前而言后,罔愧也。予赐环后,转右,旋转左,一载得十疏,时写本者阻予曰:「数矣。」予曰:「何谓?」对曰「散员以月谏,左右都以季谏。」予笑曰:「我不愿为季给谏。」
陈启新以无赖滥竽省垣,但诸公所劾  实莫须有,谓不如是不足耸圣听耳。然启新非无欲,而人不敢贿,恐以为奇货故也。时奉旨下抚按察奏,启新已逃。后予过淮安,访之史总督可法,可法止笑云:「渠贫耳。」若可法以为虚,则言官姜给谏采等必获罪,若以为实,则所坐数千谁偿?或云,可法故纵之,其妙用也。
钱塘刘烈女者,幼许吴生嘉谏,年十九。邻有富儿张阿官屡窥之,一夕掇梯入,女呼其父共执之,候晓鸣官。阿官侄遂倡刘氏诲淫缚人取财之说,鸣金聚众,众皆信之。女哭告父曰:「向未污吾身,犹可活,今污吾名,不可活也,我当死告鬼求直耳。」即自缢。官验之,时盛暑,暴日下无尸气。其夫嘉谏初惑人言,不哭,及令人薙眉察之,知其真女也,伏尸大恸。女目忽开,迸流血泪数行,若对泣者。阿官延讼师丁二,坚执前说,女见形于丁二曰:「若以笔污我,吾先杀汝!」二立死。时江涛震吼,裂崩岸,上下人以为女冤,官遂杖杀阿官并侄。
宫中有秘室,久锢不启,上特命启之,见箧内有元人朝会图一册,胡人华人皆分行坐,上见之不悦。此吴铨曹昌时亲得之内侍口者,外传启画三轴,非也。已,北兵入燕,其言始验,时昌时死久矣。
予一日与某同籍谒周辅延儒,自午至暮,不得见。一长班耳语曰:「有四人方巾便服,径入后宅矣。」予问之,其一铨曹,一仪曹,一兵曹,一同乡闲署也。予归而叹曰:「吾师必败矣。他且弗论,安有以趋热铨曹夤夜入相君宅而不起物议者!」不数日败。铨曹者,吴选郎昌时也。
张司马缙彦 【崇祯辛未,新乡人。】 初入都召对,忽传范司空景文接密封已出,对诸廷臣长吁言曰:「新大司马经济乃尔!」及询之,则缙彦奏周府金银数百万皆汴河,欲选慎密司官作速打捞故也。会国亡,不果行。
上用人屡不效,又思用侯伯,曰:「毕竟是我家世官。」其最属意者,襄城伯李国桢 【永乐初李浚裔,和州人。】 与抚宁侯朱国弼、【景泰初朱谦裔,夏邑人。】 诚意伯刘孔昭、 【刘基裔,青田人。】 忻诚伯赵之龙也。国桢后殉难。
上即位后,每勤召对,人渐以口舌迎合,如黄侍御澍,其尤也。最后无赖董心葵, 【武进人。】 亦缘周辅延儒鹰犬谬邀召对,辜给谏朝荐疏云:「臣子任事,决无不出于朴诚而能克济时艰者。然朴诚之人多得之老诚练达,远不具论,迩来督抚中称足任者,如卢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