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中式者终身不许入试。既而言者以为过刻,始令斥回者仍许再试,其中汪谐者,次科即联捷矣。至成化四年,星变考察,南京科道交章劾吏部左侍郎章纶,纵子元应,冒籍京卫军余,侥幸京闱中式,并其他罪宜究,上命礼部右侍郎、刑科都给事中毛宏,往按得实,奏请区处。上以事在革前,姑宥之。但革斥元应,令再入试,又中浙江第二十名,遂以乙未科登高第,为显官矣。至嘉靖二十二年癸卯,顺天中式陆光祚、毛延魁、陈策、俱以冒籍被劾。礼部请发回原籍,上命姑准存留,但不许今科人入试,而贷其父叔侍郎陆杰、太仆卿毛蕖、鸿胪卿陈璋罪。至四十三年甲子顺天乡试后,给事中辛自修,又纠章礼等五人冒籍,诏覆试,仅斥二人,而章礼即以乙丑登第,余考官监试俱无所问。至今上十三年乙酉科,顺天场后,冒籍之说纷起,既而给事中钟羽王发之。为浙人冯诗等八名,俱奉严旨,诗等二人,枷示顺天府前,满日同六人俱发为民,禁锢终身。是时讯治既酷,二生被重创,荷三木,穷冬盛寒,皆濒死而苏。八人中史纪纯之父为编修钶,至革职闲住;提学御史董,以失觉察调用;正主考左谕德张一柱调南京。盖自来冒籍受法,未有此严峻且滥及者。逮其后再有议,则宽政普及矣。

  【薛文清主试】英宗天顺元年,南京之试,阁臣许彬子名起,与忠国公石亨侄名俊者,同登进士。时有诗曰:“阁老贤郎真慷慨,总兵令侄独轩昂者”指此也。但登科录刻许起书兄

  越为奎文阁典籍,遍考列朝无此官,然刻录必不误。盖英宗时犹仍国初旧制设员,今《实录》、《会典》诸书俱不载,则旧官之不传多矣。所云“吴节只知通贿赂,贤孙全不晓文章”,固为仇口;若所云“问仁既已无颜子”指“克己复礼”一节题,芟去首句,此却不妨;至“祭告如何有太王”,则《诗经》后稷配天,程文果有此语,其说似难通;至若“告子冒名当问罪,周公渫井亦非常”,因《孟子》题为公都子之言而去之,直云告子,《周易》井卦却引周公,其说出国初赵东山,亦微有可议。是年薛文清为主考,此何等人品学术,尚遭谤讪,下第举子之口,真可畏哉!是年同考翰林典籍徐佖、刑科左给事司马恂,俱书贡生系举人;供给官大兴、宛平二县主簿,俱同名姓王珙,一为丙辰贡士,一为壬戌贡士,俱岁荐也;领房同考,为尚宝少卿兼编修钱溥,以从五品兼正七品,其书批语衔直称少卿;而正主考礼左侍兼光学士薛瑄,以正三常正五,副主考通政参议兼侍讲吕原,以正五带正六,但书兼官为学士、侍讲,而不及九列之衔。俱不可晓。钱溥本以《春秋》起家,是年阅本经,又兼看《诗经》,亦奇。

  【天顺初元会试】英宗以天顺元年正月十七日复位,二月会试,主考官为薛文清(瑄)、吕文懿(原),俱一时人望也。

  而许起、石浚登第时,父彬以侍郎学士为次揆,浚叔亨以忠国公为总兵官,时有作俚诗嘲主司曰:“阁老贤郎真慷慨,总兵令侄独轩昂。”盖指起与浚也。至四年吕原再主会试,则浚先因亨败,诈病居家褫夺,又以怨望磔于市。使在今日追论往事、则薛、吕二人,难乎免矣。是科分考官,有尚宝司丞兼编修李泰者,即太监永昌嗣子也。首场三题,为《大学》、《论语》、《孟子》,而首题不刻程文,殊不可晓。又读卷为武功徐、靖

  远王、兴济杨三伯,而弥封官,有光禄卿蔚能,则由厨役起家,且曾以盗膳物问罪者。次科能再为弥封官,则已升礼部右侍郎,掌寺事矣。前帙已纪石、许而未备,兹又详之。

  【会试刻文】会试录刻文,先朝多不拘式。如成化二年丙戌,五经各刻文三篇,二场乃刻诏。十七年辛丑,二场刻论二篇。弘治六年癸丑,亦刻论二篇,又刻诏一篇。十八年乙丑,又刻论二篇。正德六年辛未,又刻论二篇。而会元邹守益论在第八名沈圻之后,是后遂无此事,而武举录,或刻二论,或二策,则至今尚然。

  【京考官官字据写本补,被劾】弘治十七年甲子科,礼部建议用京官各省考试,于是浙江聘南京光录少卿杨廉,山东聘刑部主事王守仁,既讫事矣。至十二月,南京御史王蕃,劾廉以省亲,守仁以养病。夫省亲者,背亲为不孝,养病者,托病为不忠。不忠不孝之人,大本已失,何以权衡人物?乞复里选之制,正廉等罪。然杨实依亲在浙,王以病痊北上,俱非现在官也。王蕃之言虽过,然当时御史辟聘,亦似出格,所以止行一科,旋即报罢。今制,则先期请于朝,皆以词林谏垣及部属中行出典省试,遂为成例,不可改矣。王文成后日功名不必言,即杨廉亦至南礼部尚书,谥文恪。则言官白简,亦未足轻重也。

  【考官争席】李文正(西涯)初在词林,及居揆地,皆以和煦容物见称。惟为太常少卿时,典弘治癸丑会试,时耿文恪(岳)以礼部尚书知贡举,初入帘大宴,与争席有违言。比壁经命题,其首题即为“伯拜稽首让于夔龙”,以御调笑,亦可谓戏而不虐。其时同考修撰三人,而钱福列在杨时畅、涂瑞之前。

  钱后杨四科,后涂一科凡词林五品以下,俱论科不论官况一官,而挽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