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盖二十卷,后毁於兵。明成化中,其七世孙用光、八世孙濬乃掇拾散佚,编为此本。凡杂文七卷,附以赋四篇、歌词一篇,诗一卷、附以词三首。《附录》二卷,则本传、行状及赠答题咏诗文也。炳文之学,一以朱子为宗。故其《答陈栎书》云:“我辈居文公乡,熟文公书,自是本分中事。”其作《草堂学稿序》,历举前代诗人,极词丑诋。有云:“纵迫曹、刘,何补於格致诚正;纵迫谢、鲍,何补於修齐治平。”持论偏僻,殊为谬妄。然其杂文乃平正醇雅,无宋人语录方言皆入笔墨之习。其诗虽颇入《击壤集》派。然如《赠鹤菴相士四言》、《北寺昏钟》、《廖坞晚烟》、《拜鄂岳王墓》、《濠观亭》、《赠二齐生》诸篇,皆不失雅韵。殆其天姿本近於词章,故门径虽殊,而性灵时露欤。至於古文之中,往往间以藻饰。如《送文公五世孙序》云:“自古及今,人家岂无邱墓,亦岂无巢翡翠卧麒麟者。”《与吴草庐书》云:“苔绿滋深,而芹香莫采,有负先圣先师。”《环绿亭记》云:“睿圣武公,九十犹好学。德麟年方绿鬓,学当如何。”
以文体论之,皆为破律,然较诸侈言载道,毫不修饰者,固有间矣。
△《秋涧集》一百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元王惲撰。惲有《玉堂嘉话》,已著录。惲文章源出元好问,故其波澜意度,皆不失前人矩矱。诗篇笔力坚浑,亦能嗣响其师。论事诸作,有关时政者尤为疏畅详明,了如指掌。史称惲有才幹,殆非虚语,不止词藻之工也。集凡诗文七十七卷。又《承华事略》二卷,乃裕宗在东宫时所撰进,裕宗深重其书,令诸皇孙传观焉。《中堂事纪》三卷,载中统元年九月在燕京随中书省官赴开平会议,至明年九月复回燕京之事,於时政缀录极详,可补史阙。《乌台笔补》十卷,乃为监察御史时所辑御史台故事。《玉堂嘉话》八卷,则至元戊子所作,乃追记在翰林日所闻见者。凡文章得失,典制沿革,皆汇而录之,颇为精核。其论辽、金不当为载记,尤为平允,即当时所取以作《辽》、《金史》者也。与《承华事略》均有别本单行。以旧本编入集中,今仍并存焉。
△《牧菴文集》三十六卷(永乐大典本)
元姚燧撰。燧字端甫,号牧菴,河南人,姚枢之从子也。(案《元史》称枢为柳城人,元无柳城,盖史据志状之文著其祖贯耳。)初以荐为秦王府文学。历官至翰林学士承旨、集贤大学士。谥曰文。事迹具《元史》本传。燧虽受学於许衡,而文章则过衡远甚。张养浩作是集序,称其才驱气驾,纵横开合,纪律惟意。
如古劲将率市人战,鼓行六合,无敌不北。柳贯作燧谥议,称其典册之雅奥,诏令之深醇,抉去浮靡,一返古辙。而铭志、箴颂,雄伟光洁,家传人诵,莫得而掩。虽不免同时推奖之词,然宋濂撰《元史》,称其文闳肆该洽,豪而不宕,刚而不厉,舂容盛大,有西汉风,宋末弊习,为之一变。国初黄宗羲选《明文案》,其《序》亦云:“唐之韩、柳,宋之欧、曾,金之元好问,元之虞集、姚燧,其文皆非有明一代作者所能及。”则皆异代论定,其语如出一辙。燧之文品,亦可概见矣。其集久佚不传。明《文渊阁书目》有《牧菴集》二十册,而诸家著录皆未之及。刘昌辑《中州文表》,所选燧诗较《元文类》仅多数首,文则无出《文类》之外者。《昌跋》称《牧菴集》五十卷,闻松江士人家有刻本,南北奔走,竟莫能致。今所得乃录本,多残阙,视刻本仅十之二。黄宗羲序《天一阁书目》云:“尝闻胡震亨家有《牧菴集》,后求之不得。”盖已久佚。惟《永乐大典》所收颇夥,校以刘时中《年谱》所载文目,虽少十之二三。而较之《文类》所选,则多十之五六矣。诗词更多出诸家选本之外,谨排比编次,厘为三十六卷,以存其概。集中诸体皆工,而碑志诸篇,叙述详赡,尤多足补《元史》之阙,又不仅以词采重焉。
△《雪楼集》三十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元程钜夫撰。钜夫初名文海,以字行,建昌人。雪楼者,郢州有白雪楼,钜夫尝以名所寓,故世即以是称之。少与吴澄同学。宋亡后从季父飞卿入元,遂留宿卫。世祖试以笔札,改授应奉翰林文字,累官翰林学士承旨。追封楚国公,谥文宪。事迹具《元史》本传。钜夫宏才博学,被遇四朝。忠亮鲠直,为时名臣。
文章亦舂容大雅,有北宋馆阁馀风。其《顺宗谥册》诸篇,宋濂等采入《元史》。
苏天爵撰《文类》,亦录其文十馀篇,大抵皆诏诰碑版纪功铭德之作,而不及其诗。然其诗亦磊落俊伟,具有气格。近体稍肤廓,当由不耐研思之故。古诗落落自将,七言尤多遒警。当其合作,不减元祐诸人,非竟不工韵语者。天爵偶尔见遗,非定论也。所著《玉堂集类稿》、《奏议存稿》及诗文杂著,本各自为部。
其子大本,合辑为四十五卷,门人揭徯斯校正之。此本并作三十卷,乃至正癸卯其曾孙溍所重编。明太祖洪武甲戌,诏取其本入秘阁。盖数十年后,已隔异代,犹重为著作典型云。
△《曹文贞诗集》十卷、《后录》一卷(江苏蒋曾莹家藏本)
元曹伯启撰。伯启字士开,砀山人,至元中荐除冀州教授,天历初官至陕西诸道行台御史中丞,卒谥文贞。是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