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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御史李应升请:“早午晚三朝时,御便殿,咨访时政。”报闻。巳又言:“自登莱增巡抚,而侵冒百余万。增招练监军,而侵冒又十余万。边关内地将领如蚁,剥军役侵饷,又不知几十万。增置总督,何补塞垣?增置京堂,何裨政本?枢贰添注矣,孰慷慨以行边?司空添注矣,孰拮据以储备?大将添注矣,只工媒孽而纵逋逃。礼、兵司属添注二三十人矣,谁储边才而精典礼?滥开边俸,捷径燃灰,则吏治日壤。白衣攘臂,邪人入幕,则奸弁充斥。请断自圣心,一切报罢。”又言:“今事下部曹,十九寝合。宜重申国典,明正将领之罪。锦衣旗尉,半归权要,宜遣官巡视,如京营之制。街官袭职,比试不严,宜申明旧章,无使幸进。将校蚕食,逃军不招,私募乞儿,半分其镶,宜力为创惩。穷民敲扑,号哭满庭,奸吏侵渔,福堂安坐,宜严其法制。”时不能用。(《李应升传》。 )
四年二月,御史黄尊素力陈时政十失,末言:“陛下厌薄言官,人怀忌讳,遂有剽窃皮毛,莫犯中扃者。今阿保重於赵娆,禁旅近於唐末。萧墙之忧,惨於敌国。家无谋幄,边无折冲。当国者昧安危之几,误国者护耻败之局。不以此进贤退不肖,而疾刚方正直之士如仇雠,陛下独不为社稷计乎?”疏入,忠贤大怒,谋廷杖之。韩广力救,乃夺俸一年。无何,万景以创重卒。尊素上言:“律例:非叛逆十恶无死法。今以披肝沥胆之忠臣,竟殒於磨牙砺齿之凶竖。此辈必欣欣相告:‘吾侪借天子威柄,可鞭笞百僚。后世有秉董狐笔,继朱子《纲目》者,书曰:‘某月日,郎中景以言事廷杖死。岂不上累主德哉?进廷杖之说者,必曰:‘祖制。乙不知二正之世,王振、刘瑾为之;世宗神宗之朝,张璁、严嵩、张居正为之。奸人欲有所逞,惧忠臣义士掣其肘,必借廷杖以快其私。使人主蒙拒谏之名,己受乘权之实,而仁贤且有抱蔓之形。於是乎为所欲为,莫有顾忌,而祸即移之国家。景今巳矣。辱士、杀士,渐不可开。乞复故官,破格赐恤,俾遗孤得扶榇还乡,景死且不朽。”(《黄尊素传》。 )
崇祯九年,大学士钱士升以谠言去位。御史詹尔选上疏曰:“辅臣引咎,遽奉回籍之谕。夫人臣所以不肯言者,其源在不肯去耳!辅臣肯言、肯去,臣实荣之。独不能不为朝廷惜此一举也。李以非法导主上,辅臣执奏。谓当嘉许不暇,顾以为疑君要誉耶?人臣无故疑其君,非忠也;乃谓吾君万举万当者,第容悦之借名,亦必非忠。人臣沽名,义所不放出也;乃人主不以名誉鼓天下,使其臣尸位保宠,寡廉鲜耻,亦必非国家利。况今天下疑陛下者不少矣。将骄卒惰,尚方不灵,则或疑过於右武。穿札舆操觚并课,非是者弗录,则或疑缓於敷文。兔觐之说行,上意在苏民困也,而或疑朝宗之大议,不敌数万路用之金钱。驳问之事烦,上意在惩奸顽也;而或疑明启之刑书,几禁加等之纷乱。其君子忧驱策之无当,其小人惧陷累之多门。明知一切苟且之政,或拊心愧恨,或对众欷。辅臣不过偶因一事代天下发愤耳,而贾郁郁以去。恐後之大臣无复有敢言者矣。大臣不敢言,而小臣愈难望其言矣。所日与陛下言者,惟苛细刻薄不识大体之徒,似忠似信,如狂如痴,售则挺身招摇,败则潜形逋窜。骇心志而耳目,毁成法而酿隐忧。天下事尚忍言哉?”(《詹尔选传》。 )
◎弹劾
都御史职专纠劾,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
监察御史主察纠内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已上《职官志》。 )
洪武初,监察御史韩宜可弹劾不避权贵。时丞相胡惟庸、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方有宠於帝。尝侍坐从容燕语,宜可直前,出怀中弹文,劾三人:“险恶似忠,奸佞似直,恃功怙、宠,内怀反侧,擢置台端,擅作威福。乞斩其首,以谢天下。”帝怒曰:“快口御史,敢排谤大臣耶?”(校点者案:《明史本传》“排谤”作“排陷”。 )命下锦衣卫狱,寻释之。(《韩宜可传》。 )
十六年,陶星仲以国子生擢监察御史,纠弹不避权贵,劾刑部尚书开济至死,直声动天下。(《陶仲传》。 )
建文初,练子宁拜御史大夫。燕师起,李景隆北征屡败,诏还。子宁执景隆,数其罪请诛之,不听。愤激叩首言:“此卖国贼。臣备员执法,不能除奸,请先伏诛。”遂罢朝。(《练子宁传》。 )
永乐初,御史周新敢言,多所弹劾。贵戚震惧,目为“冶而寒铁”,(《周新传》。 )
仁宗监国,御史鲁穆屡上封事。汉王官校多不法,人莫敢言。穆上章劾之,不报,然直声震朝廷。(《鲁穆传》。 )
宣德三年,顾佐为左都御史,甫视事,郎奏黜御史不法及老疾者三十三人。(《顾佐传》。 )
正统时,副都御史周铨以私挞御史。诸御史范霖、杨永与尚褫等十八人,共劾铨。铨下韶狱。(《野获编》。 )
成化时,御史姜昂偕同官劾方士李孜省。杖午门外。(《姜昂传》。 )
正德时,南京御史陆昆尝劾中官高凤、苗达、保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