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之礼,不可以为法也。景佑二年,仁宗诏礼官稽按典籍,辩崇配之序,定二祧之位,仍以太祖为帝者之祖,比周之后稷,太宗、真宗为帝者之宗,比周之文、武。然则祀真宗于明堂以配五帝,亦未失古礼。今仁宗虽丰功美德洽于四海,而不在二祧之位,议者乃欲舍真宗而以仁宗配食明堂,恐于祭法不合。又以人情言之,是绌祖而进父也。夏父弗忌跻僖公,先兄而后弟,孔子犹以为逆祀,书于《春秋》,况绌祖进父乎 必若此行之,不独乖违典礼,恐亦非仁宗之意也。臣等窃谓宜遵旧礼,以真宗配五帝于明堂为便。」诏从抃等议,以仁宗配飨明堂。
十月二十五日,翰林学士王珪等言:「殿中侍御史赵鼎奏:谨按本朝祀仪,冬至祀昊天上帝,夏至祭皇地祇,并以太祖配。正月上辛祈谷、孟夏雩祀、孟冬祭神州地祇,并以太宗配。正月上辛祀感生帝,以宣祖配。季秋大飨明堂,旧以真宗配,循用周公严父之道,最为得礼。陛下纯孝之诚,固已格于上下矣。臣闻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陛下祗绍

大统,纂承洪业,固当继先帝之志而述先帝之事。仁宗临御四十二年,配飨真宗于上帝者四十一祭,今一旦黜真宗之祀庙而不配,非所以严崇祖宗、尊事神明之义也。臣谨按《易》之《豫》曰:『先王以作乐崇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明此称祖者,乃近亲之祖,非专谓有功之始祖也。考《易》象之文,则真宗配天之祭亦不可阙也。臣窃详有唐武德初,以元皇帝配飨明堂,兼配感生帝。至贞观中,缘情革礼,奉祀高祖配明堂,迁世祖配感生帝,此则唐太宗故事,已有递迁之典,最为治古之道,有足考验。臣伏请递迁真宗配孟夏雩祀,以太宗专配上辛祈谷、孟冬神州地祇,循用有唐故事。如此,则列圣参侑,对越于昊天;厚泽流光,垂裕于万祀。臣珪等按祀典,天地大祭有七,皆袭用历代故事,以始封受命创业之君配神作主。至于明堂之祭,用古严父之道,配以近考。故朝廷在真宗则以太宗配,在仁宗则以真宗配,今则以仁宗配。方仁宗始以真宗配明堂,罢太宗之配,而太宗先以配祈谷、雩祀、神州地祇,本非递迁。今明堂既用严父之道,则真宗配天之祭于礼当罢,难议更分雩祀之配。」天章阁待制兼侍读李受待:原作「侍」,据《长编》卷二○三改。、天章阁侍讲傅卞言:「昨于学士院会议,窃有愚见,与众不同,不敢不以闻。窃惟自唐末丧乱,及五代陵迟,中夏分裂,皇纲大坏。我太祖、太宗以神武英睿,一统海内,功业之大,上格皇天。真宗以盛

德大明纂承洪绪,恭俭御物,仁恕抚民,勤劳万机,哀矜庶狱,绥怀二鄙,遂偃甲兵。因宇内之泰宁,兴旷代之典礼,登封、汾祀,烜赫声明,临御永年,仁恩并浃,则是二圣定天下而真宗成之也。故先帝景佑诏书,令礼官议定,以真宗与太祖、太宗并为万世不迁之庙。然则侑配之道,是宜与国无穷矣,岂可甫及陛下而遂阙其礼乎 且礼不由天降,不由地出,合于人情而已矣。今若以人情揆之,则仁宗临御四十二年,配飨真宗于上帝者四十一祭,又定为万世不迁之庙者,孝道之大可谓着明矣。今仁宗神灵在天,乃以配飨代真宗之旧而虚真宗之配而:原作「如」,据本书礼二五之九二改。,则仁宗以子而代父,使父不得与于配侑,岂神灵之孝心可得安乎 议者乃谓遵用严父配天之道,臣等(谓)窃以为所谓严父云者,非专谓考也。故《孝经》曰:『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下乃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夫所谓天者,谓郊祀配天也;夫所谓帝者,谓五帝之神也。故上云『严父配天』,下乃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则父者专谓后稷也。且先儒谓祖为王父,亦曰大父,则知父者不专谓乎考也。议者又引唐制,代宗用礼仪使杜鸿渐等议,季秋大飨明堂,以考肃宗皇帝配昊天上帝,德宗亦以考代宗皇帝配,又称王泾《郊祀录》注,云即《孝经》周公严父之道。夫杜鸿渐、王泾一时之言,岂可便为万世不移之议哉 臣等窃谓赵鼎

之议亦为得礼,若以太宗配雩祀既久,不欲一旦迁侑,乞以仁宗与真宗并配明堂,亦为合礼。谨按《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又按《礼记 祭法》:『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文武但言祖宗者但:原作「俱」;祖:原无。并据《长编》卷二○三改、补。,则知明堂之侑下及乎武王矣,是文、武并配于明堂也。故郑氏曰:『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祖宗,通言耳。国家祭祀遵用郑氏之义,固亦当稽郑氏祖宗之说也。又《易》曰:『先王以作乐崇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是亦以祖考并配上帝也。上帝之祭,正谓明堂宗祀耳。昔梁国子博士崔灵恩,该通之士,达于礼者也。总三《礼》诸儒之说而评之,为《义宗》义:原作「议」,据《长编》卷二○三改。,论议洪博,后世盖鲜能及。其申明郑义,亦谓九月大飨帝之时,以文、武二王泛配,谓之祖宗。祖者,始也;宗者,尊也。所以名祭为尊、始者,明一祭之中有此二义。稽乎《孝经》、《祭法》、《周易》、《义宗》之言,则父子并侑可谓明着矣。或者谓父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