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陈翔及陈实范滂之徒
二百余人或逃遁不获皆悬金购募使者四出相望
陈蕃复上书极谏帝讳其言切托以蕃辟召非人策
免之永康元年陈蕃既免朝臣震栗莫敢复为党人
言者贾彪曰吾不西行大祸不解乃入雒阳说城门
校尉窦武上疏曰陛下即位以来未闻善政常侍黄
门竞行谲诈妄爵非人伏寻西京佞臣执政终丧天
下今不虑前事之失复寻覆车之轨臣恐二世之难
必将复及赵高之变不朝则夕近者奸臣牢修造设
党议遂收前司隶校尉李膺等逮考及数百人旷年
拘录事无效验臣惟膺等建忠抗节志经王室此诚
陛下稷伊吕之佐而虚为奸臣贼子之所诬枉天
下寒心海内失望惟陛下留神澄省时见理出以厌
人鬼喁喁之心如此咎征可消天应可待书奏因以
病上还城门校尉槐里侯印绶霍亦为表请帝意
稍解使中常侍王甫就狱讯党人范滂等皆三木囊
头暴于阶下甫以次辨诘曰卿等更相拔举迭为唇
齿其意如何滂曰仲尼之言见善如不及见恶如探
汤滂欲使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污谓王政之所愿
闻不悟更以为党古之修善自求多福今之修善身
陷大戮身死之日愿埋滂于首阳山侧上不负皇天
下不愧夷齐甫愍然为之改容乃得并解桎梏李膺
等又多引宦官子弟宦官惧请帝以天时宜赦六月
庚申赦天下改元党人二百余人皆归田里书名三
府禁锢终身
 臣按党议之兴本由成□杀张泛刘杀赵津尔
 奸豪骄恣为民蟊贼二千石举职奉法按而诛之
 亦何罪之有桓帝以嬖近之谮暴兴大狱举天下
 善士一网而空之使非宦官自为身谋力请宜赦
 则二百余人者皆为东之鬼矣然则帝非宥党
 人乃宥宦官也然犹书名三府禁锢终身自古大
 无道之世所未有也
灵帝建宁元年以城门校尉窦武为大将军前太尉
陈蕃为太傅与武及司徒胡广参录尚书事己亥解
渎亭侯宏至即皇帝位初窦太后之立也陈蕃有力
焉及临朝政无大小皆委于蕃蕃与窦武同心戮力
以奖王室征天下名贤李膺杜密尹勋刘瑜等皆列
于朝廷与共参政事于是天下之士莫不延颈想望
太平而帝乳母赵娆及诸女尚书旦夕在太后侧中
常侍曹节王甫等共相朋结谄事太后太后信之故
出诏命有所封拜蕃武疾之尝共会朝堂蕃私谓武
曰曹节王甫等自先帝时操弄国权浊乱海内今不
诛之后必难图武深然之蕃大喜武于是引同志尚
书令尹勋等共定计策会日有食之蕃谓武可因此
斥罢宦官以塞天变武乃白太后曰故事黄门常侍
但当给事省内门户近署财物耳今乃使与政事任
重权子弟布列专为贪暴天下匈匈正以此故宜悉
诛废以清朝廷太后曰汉元以来故事世有宦官但
当诛其有罪者岂可尽废时中常侍管霸颇有才略
专制省内武先白收霸及中常侍苏康等皆坐死武
复白诛曹节等太后犹豫未忍宦官反诬蕃武奏白
太后废帝为大逆乃夜召所亲歃血共盟谋诛武等
蕃武皆死迁太后于南宫于是群小得志士大夫皆
丧气
 臣按宦官之恶至是极矣然蕃武欲尽戮之毋乃
 已甚乎太后以为但当去其有罪者斯言是也使
 蕃等因管霸既死之余亟如太后指择其罪之尤
 者戮一二人自余或逐之外服或许之自新重整
 权纲勿使内臣预朝政则宫省穆然无事矣不此
 之为而欲肆其屠剪使逆孺得反其锋而用之岂
 天不祚汉乎何蕃武之贤而为谋弗臧也呜呼悲
 夫
初李膺等虽废锢天下士大夫皆高尚其道而秽污
朝廷希之唯恐不及更共相标榜为之称号以窦武
陈蕃刘淑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李膺杜密
等为八俊俊者言人之英也又有八顾八及八厨之
目及陈窦用事复举拔膺等陈窦诛膺等复废宦官
疾恶膺等每下诏书辄申党人之禁侯览怨张俭尤
甚览乡人朱并素佞为俭所弃承览意指上书告俭
与同乡二十四人共为部党图危社稷而俭为之魁
诏刊章捕俭等大长秋曹节因此讽有司奏诸钩党
者故司空虞放及李膺杜密朱荀翌翟超刘儒范
滂等请下州郡考治是时上年十四问节等曰何以
为钩党对曰钩党者即党人也上曰党人何用为恶
而欲诛之耶对曰欲为不轨上曰不轨欲如何对曰
图危社稷上乃可其奏或谓李膺曰可去矣对曰事
不辞难罪不逃刑臣之节也吾年巳六十死生有命
去将安之乃诣诏狱考死门生故吏并被禁锢范滂
诣狱其母与之诀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
滂跪受教再拜而辞顾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恶不
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凡
党人死者百余人妻子皆徙边天下豪杰及诸学有
行义者宦官一切指为党人有怨隙者因相陷害睚
□之忿滥入党中州郡承旨或有未尝交关亦罹祸
毒其死徙废禁者又六七百人郭泰闻党人之死私
为恸曰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汉室灭矣但未知
瞻乌爰止于谁之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