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而庶孽蕃爱憎之意既形储副之位安得而定惟
 其多惑也故溺于方士巫觋之说精神意虑久已
 昏乱及年老气惫百邪乘之于是妖言煽于外妖
 梦感于内巫蛊之事由此而起使其以董仲舒正
 心之言铭诸盘盂朝夕是戒顾安有是哉江充谗
 贼小人其情无足论者独推原武帝之失以儆来
 者云
汉哀帝时中山王箕子有眚病祖母冯太后自养视
数为祷祠解上遣谒者张由将医治之由素有狂易
病病发怒去西归长安尚书簿责由擅去状由恐因
诬言中山太后祝诅上及傅太后傅太后与冯太后
并事元帝追怨之由是遣御史案验数十日无所得
更使中谒者治之受傅太后指诬奏云祝诅谋杀上
立中山王王乃饮药自杀宜乡侯参等死者十七人
张由以先告封侯史臣班固曰诗称抑抑威仪惟德
之隅宜乡侯参鞠躬履方择地而行可谓淑人君子
然卒死于罪不能自免哀哉谗邪交乱贞良被害自
古而然经曰心之忧矣涕既陨之冯参姊弟亦云悲

 臣按张由祝诅之谮特欲以自解其将命擅去之
 罪耳使哀帝能遣外朝臣之知大体者讯之则其
 诬立见矣而傅太后乃以宿怨谕意指以成其狱
 使冯氏之门无罪而死者十七人而诬告者乃有
 封侯之赏是时汉祚垂亡君德不竞而母后以私
 意杀诸侯王之祖母与外戚之贤者未几傅氏一
 门还自及焉天有显道厥类惟彰斯之谓矣班固
 之言至今读之犹使人陨涕也
汉安帝时杨震为太尉时乳母王圣缘恩放恣圣女
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赂中常侍樊丰等分威共权
属托州郡倾动大臣又诈作诏书调发司农钱谷各
起园宅庐观役费无数震数上疏切谏帝不平之而
丰等皆侧目愤怨寻有河间男子赵腾诣阙上书指
陈得失帝怒收考诏狱震复上书救之帝不省竟诛
腾丰等遂共谮震云自赵腾死后深用怨怼帝遣使
者收震印绶丰等复谮之诏遣还本郡震行至城西
乃慷慨谓其诸子门人曰吾蒙恩居上司疾奸臣狡
猾而不能诛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何面目复见日
月因饮鸩卒
 臣按樊丰之谗杨震曰怨怼亦犹石显之谗萧望
 之曰怨望也怨在心未形于事未露于言显与丰
 曷从知之亦何异张汤之谮颜异曰腹诽也探腹
 心之隐而加人以t之罪非遇至明之主其谁
 能辨之然则其果难辨欤曰特患人主无意耳倘
 有意也何患其难辨曰尔之言彼曰怨望以何事
 知之尔之言彼曰怨怼以何事知之为之有何迹
 睹之有何人则有无虚实亦可以坐判矣犹听讼
 焉彼曲也以何事而见其曲彼直也以何事而见
 其直未有指心腹未形者而可以蔽其辞也虽然
 听讼不若无讼辨谗不若无谗使为人上者心正
 意诚私邪不能蔽公听并观信任无所倚则魑魅
 于震霆雨雪消于见虽有善谗者且不敢为
 矣此人主守约之方也
汉质帝即位梁太后临朝委政宰辅李固所言太后
多从之黄门宦官为恶者一皆斥遣天下咸望治平
而梁冀深忌疾之初顺帝时所除官多不以次及固
任事免百余人此等既怨又希望冀旨共作飞章诬
奏曰太尉李固因公假私依正行邪山陵未成违矫
旧政夫子罪莫大于累父臣恶莫深于毁君固之罪
衅事合诛辟书奏冀以白太后使下其书太后不听
冀等置毒以进帝崩固请立长君冀不从策免固杀

 臣按李固陪辅初政斥恶党清滥官正其宜也而
 谗者乃以违矫旧政为言夫父之道有不待三年
 而改者臣尝论之矣必曰斥恶党清滥官为违矫
 旧政则四凶在朝尧未及去而舜去之毋亦违尧
 之政耶自梁冀之党以是谮固至我朝司马光辅
 宣仁更王安石等所创新法而熙丰小人亦以是
 谮光其后绍述之论兴卒为宗社之祸吁可不戒
 哉
晋武帝时尚书张华以文学才识名重一时论者皆
谓华宜为三公中书监旬勖侍中冯以伐吴之谋
深疾之会帝问华谁可托后事者华对以明德至亲
莫如齐王由是忤旨勖因而谮之以华都督幽州诸
军事华至镇抚循夷夏誉望益振帝复欲征之冯
侍帝从容语及锺会曰会之反颇由太祖帝变色
曰卿是何言邪免冠谢曰臣闻善驭者必知六辔
缓急之宜故孔子以仲由兼人而退之冉求退弱而
进之汉高祖尊宠五王而夷灭光武抑损诸将而克
终非上有仁暴之殊下有愚知之异也盖抑扬与夺
使之然耳锺会才智有限而太祖夸奖无极居以重
势委以大兵使会自谓算无遗策功在不赏遂构凶
逆耳向令太祖录其小能节以大礼抑之以威权纳
之以轨则则乱心无由生矣帝曰然稽首曰陛下
既然臣之言宜思坚冰之渐勿使如会之徒复致倾
覆帝曰当今岂复有如会者邪因屏左右而言曰
陛下谋画之臣着大功于天下据方镇总戎马者皆
在陛下圣虑矣帝默然由是止不征华
 臣按伐吴之役华实主之而冯荀勖则附贾充
 以阻其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