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情既顺则驱而从之而
礼教兴于下矣何为而必于法之立也广谷大川异
制民生其间异俗刚柔迟速异齐使法有不立民将
曷从何为而必于民之便也以定民志以厚民生以
正民德使情有不协法将安用君子知上下本一体
也情法本相维也惟法立而民便则民皆见其利而
不见其害夫是之谓良法惟情顺而法行则民特日
迁于善而不罹于刑夫是之谓良民尽天下皆良民
而相忘于法虽帝王之法何以加此是故法莫详于
周而考周之法莫详于周礼也地官司徒所以掌邦
教以佐王安扰邦国者也而其所以安扰之法不有
足稽乎彼五家为比使之相保则比有长以帅之五
比为闾使之相受则闾有胥以帅之四闾为族使之
相望则族有师以帅之五族为党使之相救则党有
正以帅之五党为州使之相Q则州有长以帅之五
州为乡使之相宾则乡有大夫以帅之上之统斯民
者何其肃也州长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正月之吉
各属其州之民而读法以考其德行道艺而劝之以
纠其过恶而戒之岁时祭祀州社属民读法亦如之
党正四时之孟月吉日属民而读邦法以纠戒之族
师月吉属民而读邦法凡孝弟睦□有学者则书之
闾胥春秋之祭祀役政丧纪之数聚众庶既比则读
其法凡敬敏任恤者则书之上之教斯民者何其详
也夫比闾族党所以因民情之乐生而安之也而后
世保甲之法其肇于斯乎属民读法所以因民情之
好恶而导之也而后世乡约之法其肇于斯乎自周
而下汉唐或废之不行宋或行而未善此治化所以
不能比隆成周矣虽程伯子曾举保甲于晋城而止
于一邑吕氏曾举乡约于蓝田而止于一乡何怪乎
古道之日微邪洪惟我太祖高皇帝作民君师而立
之法纪夫固尽善而尽美矣十户为甲甲有首百户
为里里有长是即比闾族党之法也因里社乡厉之
祭示以礼义禁令之详是即属民读法之意也恭睹
大诰三编教民榜文及圣训六言真可与周礼□传
矣但法久而弊滋时变而势异里甲移徙不常而居
或相远得不因民情之便而联属之哉要必随其城
邑乡村无论贵贱贫富编定十家为甲立甲长十保
为党立党正使其出入相友贫乏相助平居则互相
觉察有儆则互相救援如此而盗贼有不息者乎随
其居之远近疏密举里社乡厉于以申明国朝之圣
训斟酌吕氏之规条使其道义相勉礼让相先善则
记之以示劝过则罚之以示惩如此而争讼有不息
者乎然而周正之治化终不可复者何也盖成周因
比闾族党户居而即寓夫五两卒徒之众因属民读
法之礼而即行夫乡举里选之规以其一本于井田
学校而教养之兼备故民不必出粟以养兵而自养
自卫盗何从而起也民皆欲敦行以待举而有恒心
讼何自而兴也今也欲行井田之政固已难矣苟师
其意不师其迹不尚有可润色者在乎彼厚生正德
民之情也保甲固足以弭盗矣然富者得以保其财
而贫乏何能以自给也莫若于一保之中共立社仓
以待乎凶荒之赈则衣食有藉庶乎礼义其可兴矣
乡约固足以息争矣然长者得以读其法而子弟不
可以无教也莫若于一约之内共立社学以豫乎童
蒙之训则礼教相尚庶乎道德其可一矣可见四者
名虽殊而实相须也以此行之一乡则盗息民安政
平讼理孔子所谓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使各
乡皆如此焉郡县其有不治乎各郡县皆如此焉天
下其有不太平乎以立法制以便民情要在握化理
之权者加之意焉耳

 乡里部纪事二
宋书严世期传世期会稽山阴人也好施慕善出自
天然同里张迈三人妻各产子时岁饥俭虑不相存
欲弃而不举世期闻之驰往拯救分食解衣以赡其
乏三子并得成长同县俞阳妻庄年九十庄女兰七
十并各老病单孤无所依世期衣饴之二十余年死
并殡葬宗亲严弘乡人潘伯等十五人荒年并饿死
露骸不收世期买棺器殡埋存育孩幼山阴令何曼
之表言之元嘉四年有司奏榜门曰义行严氏之闾
复其身徭役蠲租税十年
南史范叔孙传叔孙吴郡钱唐人也少而仁厚周穷
济急同里范法先父母兄弟七人同时疫死唯余法
先病又危笃丧尸经月不收叔孙悉备棺器亲为殡
埋又同里施疾病父死不殡又同里范苗父子并亡
又同里范敬宗家口六人俱得病二人丧没亲邻畏
远莫敢营视叔孙并殡葬躬恤病者并皆得全乡曲
贵其义行莫有呼其名者
沈麟士传麟士尝行路邻人认其所著屐麟士曰是
卿屐耶即跣而反邻人得屐送前者还之麟士曰非
卿屐耶笑而受之
萧思话传思话十岁许时未知书好骑屋栋打细腰
鼓侵暴邻曲莫不患毒之自此折节数年中遂有令

沈庆之传庆之既通贵乡里老旧素轻庆之者后见
皆膝行而前庆之叹曰故是昔时沈公
世说补张新安少与颜光禄延之邻居颜谈议饮酒
喧呼不绝新安静翳无言声后颜于篱边闻其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