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头何从来哉,曰:“此十年前斩其仇头,距妇头丈余,不知何由先妇头出,若稍近亦不言矣!”于是,郡以二人抵一死者,命某与夫得出,各抵以所犯罪。潘庚生与倪淳谈,其里中事也。

  冶容诲淫,富人来得金,盗来杀身。妇若恒其初心,无得无丧;夫以贪饵,死妇,罪浮于妇。然由是发彼男子冤,皆有不可测者。

  又,吾乡先辈明府宋公家,清源门外有叫夜僧声最苦,公怜之,施金一饼。明日,业娼者以店值,盖出僧宿钱也。皆奸僧所为,未若此僧为大盗也。

  高苏门观察

  鄂城有叟,当壮岁已制美棺为终焉计。然制时及每岁,常梦棺中卧一少年着绯官人。且疑且恨。及年八十余,适河南高子业苏门先生观察楚中,雄才敏政,年三十二暴卒。诸司皆为购美材不得,业鬻者窘急,乃以叟棺对。大令到门强委百金购去。叟曰:“民不敢辞,但冀一观殡殓耳。”许之。及入观,俨然梦所见少年着绯官人,方知数定。制棺前十年,先生尚未生也。

  汪进士鸣銮

  汪公鸣銮,婺源人。以南畿解元登壬辰第,与同榜某某游饮某寺,见一处内门扃 ̄甚固,咸疑之,问所以,僧曰:“先年某禅师化其中,遗令非四十年后慎勿开,开则祸尔。今二十余年矣。”公不信,强令开之。且再酌,未及把杯,而火骤发,跃出者数人,即有赤面神挡于门,公及众从士皆不得出,见烈焰中,火异世间薪火,气甚臭,不可当。火息,公尚未绝。缙绅来顾者,闻其口中火气勃发,而臭甚,归而病死。又某某数人,此三四年事,不知其由。

  左都御史王公

  南充左都御史王公廷,尝以观察莅潼关,廨宇颇壮,丽匝花竹。廨中人常见一老人衣冠伟然,以见之熟,亦不甚诧。公闻,语廨中人曰:“倘再至,可命之来。”一日,果如廨中人语,出见,公曰:“汝神耶鬼耶类有道者,可知休咎,为我言乎”老人曰:“公名位,在某架第几套书上。”忽不见。公取视其书,乃王浚川先生家藏集。后历官左都御史,而浚川亦然。老人前知,固知有命。张成甫谈。

  蛇淫

  亳州之野,夏夜有妇裸卧瓜棚下纳凉,夫来与淫而去,忽蛇复以尾淫之。妇觉尾出,如此者再。始扪以手,识是蛇,大呼,夫至,尚见蛇逸入洞中。此以淫感也,妇必谓黑夜无知,已十目十手矣。凡产鬼胎,或是此类。薛公仪谈。其人即其家治圃者。

  某曹郎

  某公逸其名姓,郎某曹,居贫而廉洁自好。家仅一姬一仆,姬产一女,公躬操女奴之役扶将之。着一布裘,遂为血溅污。是日,同曹邀游天坛,饮毕,复观于圆丘。或见其衣血,曰:“此神祗清净禁地,奈何以秽气犯之。”公曰:“天地至大,岂察细微,且我安能如公有鲜好衣也。”归邸,明日无故火发。公急令姬抱女避他所,而自入索牙牌于所居承尘之上。承尘忽坠,罩公颈项,若枷然。公不能脱走,竟焚死。吾里蕲阳冯太守时与同曹所见云。

  丁润山

  常德丁启东至杭郡,梦羽人携一童子诣己曰:“此为君子。”启东正乏胤,大喜,曰:“子从何来”曰:“此清溪玉童也。”而杭果有清溪洞,明日访之,见塑像童子正如梦所见。逾年生子,曰润山,谓山之润泽也。宣德间以贤良举受闽县主簿,道杭为建亭,其上而金装真像。今游者见玉童必曰丁润山云。

  王师祖

  五台县生王师祖,嬖佃客女,因击妇死,乃勒妇项作缢状,而痕不入。故埋棺湿地,立首向下,冀其速腐,并灭缢痕耳。妇翁已成讼,检者受赂为支吾,而又阴许赂妇翁,事遂寝。越数年,度其尸腐,遂背盟不赂。妇翁复讼。时高苏门先生参政山西,发尸,全体如生,绝无缢痕,而击伤特著。师祖抵死。众谓凡冤者不化,莫不嗟异。见其所著,疑狱十二事之一也。

  武功治水

  徐武功治水张秋,判官王震者在幕下,受公命浚河壅处,有棺,而石板书其上,云:“前卦吉,后卦凶,五百年后水来冲。幸遇王州判,移我在河东。”遂迁葬之。武功后得罪戍金齿,其卦凶之说耶!

  康省郎弟

  浙有康省郎弟,来京视兄,而潜游妓馆,资装罄尽,貌亦羸瘠。兄闻大怒,杖之,额与臀皆青伤,愤而逃归。至半道卒。其妇在家方坐草,忽见夫入,子遂生,然额臀皆青,而夫忽不见。越数日,柩归。启视之,青正与儿同。静甫谈。

  老圃瓜异

  长圻撩者,黄郡产瓜蔬地也。相传先朝老圃某畜一瓜最巨,欲以献豪门,偶丐者抉篱入食之。某见,持锄击丐死,又恐人知,即瘗圃内。明年,尸地产瓜,延蔓最盛。首结一瓜,大如斗。会邑令君衙购瓜于诸圃,皆不可用。佥谓某圃一瓜特大,令献之,果得十瓜钱。邑衙剖之,瓤浆皆赤血。异之,以示令君。令君大疑,召某问:“汝圃瓜皆若此乎”曰:“否。”曰:“汝往年瓜若此乎”曰:“否。”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