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加一镇,即为四镇,如朱全忠矣,奈何!”
大驾初驻跸临安,故都及四方士民商贾辐幔又创立官府,扁榜一新。好事者取以为对曰;“钤辖诸道进奏院,详定一司敕令所”,“王防御契圣眼科,陆官人遇仙风药”,“干湿脚气四斤丸,偏正头风一字散”,“三朝御裹陈忠翊,四世儒医陆太丞”,“东京石朝议女婿,乐驻泊乐铺西蜀”,“费先生外甥,寇保义卦肆”,如此凡数十联,不能尽记。
高庙谓:“端砚如一段紫玉,莹润无瑕乃佳,何必以眼为贵耶。”晁以道藏砚必取玉斗样,喜其受墨汁多也。每曰:“砚若无池受墨,则墨亦不必磨,笔亦不必点,惟可作枕耳。”
吕吉甫问客:“苏子瞻文辞似何人?”客揣摩其意,答之曰:“似苏秦、张仪。”吕笑曰:“秦之文高矣,仪固不能望,子瞻亦不能也。”徐自诵其表语云:“面折马光于讲筵,延辩韩琦之奏疏。”甚有自得之色,客不敢问而退。
陈师锡家享仪,谓冬至前一日为“冬住”,与岁除夜为对,盖闽音也。予读《太平广记》三百四十卷有《卢顼传》云:“是夕,冬至除夜。”乃知唐人冬至前一日,亦谓之除夜。《诗唐风》“日月其除”。除音直虑反。则所谓“冬住”者,“冬除”也。陈氏传其语,而失其字耳。
老杜《寄薛三郎中》诗云:“上马不用扶,每扶必怒嗔。”东坡《送乔仝》诗云:“上山如飞嗔人扶。”皆言老人也。盖老人讳老,故尔。若少壮者,扶与不扶皆可,何嗔之有。
宣和末,有巨商舍三万缗,装饰泗洲普照塔,焕然一新。建炎中,商归湖南,至池州大江中。一日晨兴,忽见一塔十三级,水上南来。金碧照耀,而随波倾猓若欲倒者。商举家及舟师人人见之,皆惊怖诵佛。既渐近,有僧出塔下,举手揖曰:“元是装塔施主船。淮上方火灾,大师将塔往海东行化去。”语未竟,忽大风作,塔去如飞,遂不见。未几,乃闻塔废于火。舒州僧广勤与商船同行,亲见之。
段成式《酉阳杂俎》言,扬州东市塔影忽倒,老人言海影翻则如此。沈存中以谓大抵塔有影必倒。予在福州见万寿塔,成都见正法塔,蜀州见天目塔,皆有影,亦皆倒也。然塔之高如是,而景止三二尺,织悉皆具。或自天窗中下,或在廊庑间,亦未易以理推也。
唐彦猷《砚录》言:“青州红丝石砚,覆之以匣,数日墨色不干。经夜即其气上下蒸濡,着于匣中,有如雨露。”又云:“红丝砚必用银作匣。”凡石砚若置银匣中,即未干之墨气上腾,其墨乃着盖上。久之,盖上之墨复滴砚中,亦不必经夜也。铜锡皆然,而银尤甚,虽漆匣亦时有之,但少耳。彦酞贵重红丝砚,以银为匣,见其蒸润,而未尝试他砚也。
贺方回状貌奇丑,色青黑而有英气,俗谓之贺鬼头。喜校书,朱黄未尝去手。诗文皆高,不独攻长短句也。潘□老《赠方回》诗云:“诗束牛腰藏旧稿,书讹马尾辨新□。”有二子,曰房、曰禀。于文,“房”从方,“禀”从回,盖寓父字于二子名也。
翟耆年字伯寿,父公巽参政之子也。能清言,工篆及八分。巾服一如唐人,自名唐装。一日往见许菅逯堋Q逯荥泖伲着犊鼻裤,蹑高屐出迎,伯寿愕然。彦周徐曰:“吾晋装也,公何怪。”
元唐吣辏哲庙纳后,用五月十六日法驾出宣德门行亲迎之礼。初,道家以五月十六日为天地合日,夫妇当异寝,违犯者必夭死,故世以为忌。当时太史选定,乃谓人主与后犹天地也,故特用此日。将降诏矣,皇太妃持以为不可,上亦疑之。宣仁独以为此语俗忌耳,非典礼所载,遂用之。其后诏狱既兴,宦者复谓:“若废后可弭此祸。”上意亦不可回矣。
政和以后,斜封墨敕盛行,乃有以寺监长官视待制者,大抵皆以非道得之。晃叔用以谓“视待制”可对“如夫人”,盖为清议贬黜如此。又往往以特恩赐金带,朝路混淆,然犹以旧制不敢坐狨。故当时谓横金无狨鞯,与阁门舍人等耳。
聂山、胡直孺同为都司,一日过堂,从容为蔡京言道流之横。京慨然曰:“君等不知耳,淫侈之风日炽,姑以斋醮少间之,不暇计此曹也。”京之善文过如此。
蔡京赐第,宏敞过甚。老疾畏寒,幕洳荒苡,遂至无设床处,惟扑水少低,间架亦狭,乃即扑水下作卧室。
秦□作状元时,蔡京亲吏高逵淘冢谓人曰:“看他秦太师,吾主人乃天下至缪汉也。”宓辈淌鲜⑹保官至拱卫大夫,领青州观察使。靖康台评所谓厮养官为横行是也。有王俞者,与之同列,官亦相等。靖康间,俞停废,逵桃晕涔Υ蠓蛭浙东副总管,遂终其身,不复褫削。议者亦置之,或自有由也。
沈存中辨鸡舌香为丁香,□□数百言,竟是以意度之。惟元魏贾思勰作《齐民要术》,第五卷有合香泽法,用鸡舌香,注云:“俗人以其似丁子,故谓之丁子香。”此最的确,可引之证,而存中反不及之,以此知博洽之难也。
颜延年作《靖节徵士诔》云:“徽音远矣,谁箴予阙?”王荆公用此意作《别孙少述》诗:“子今去此来何时,后有不可谁予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