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故改元以求延年之祚,继而诈觉而被诛矣。景帝犹且因之,景帝即位元年,至七年称中元年,又六年称后元年,至三年而终。武帝在位五十四年,屡更年号,最后更为后元,而以二年终,不知当时何所据而分中与后,谓之后,则疑若有尽,乃不讳何邪?自是之后,不复建后元之号矣。然宣、元、哀三帝末年,抑有甚异者。宣帝末年号黄龙元年,正月匈奴单于来朝,二月归国,十二月帝崩。元帝末年号竟宁元年,正月单于又来朝,五月帝崩。哀帝末年号元寿二年,正月单于来朝,六月帝崩。事之符合,有如此者。或谓匈奴从上游来厌之,故中国辄有大故,此事殆不可晓也。
○借书一鸱
李正文《资暇集》曰:借书集,俗谓借一痴,与二痴,索二痴,还四痴。又杜元凯遗其子书,曰“书勿借人。古谚云:‘借书一嗤,还书一嗤。’”后人生其词至三四,讹为痴。或曰痴甚无谓,当作濉F凸邸豆阍稀纷、张孟《押韵》,所载遄郑皆曰“借书、盛酒器也。”故曾文清公《还郑侍郎通鉴诗》曰“借我以一鉴,饷公无两濉!比挥止勐持笔曰“愿公借我藏书目,时送一鸱开锁鱼。”苏养直诗曰“休言贫病惟三箧,已办借书无一鸱。”又曰“去止书三箧,归亡酒一鸱。”曰“惭无安世书三箧,滥得扬雄酒一鸱。”乃作鸱夷之鸱。近见《渔隐后集》亦引黄诗为证,与仆暗合。
○丁晋公治第
丁晋公治第,杨景宗为督役,丁后籍没,而景宗贵显,乃以其第赐景宗。钱思公嫁女,令银匠龚美造妆奁器皿,既而美拜官,思公以为妹婿。向者器皿,乃归美家。二事甚异。仆谓人自不悟耳。天下之物,去来无定,安可强执在己者以为我有哉?岂独物然,虽天下亦莫不然。曹氏为汉平董卓,董卓既平,而受汉室者,曹氏也。司马氏为魏抗吴蜀,吴蜀既抗,而受魏室者,司马氏也。刘裕为晋北伐,然北方既定,而受晋室者,刘氏也。天下事率多类此。区区之势,岂足恃哉!观杨、龚二事,甚与卫青娶平阳公主事同。
○班范议论
班史言淮南王谋反,惮汲黯守节死义,至说公孙弘等,如发蒙耳。其言止如此。范史论李固据位持重,以争大义,其视胡广、赵戒,犹粪土也。何至是哉!二公议论悬绝,虽毁人亦然。坏前汉之风俗者,莫过乎孔光、张禹。晋人谓光、禹之罪,深于莽、卓。使范晔作光、禹传,则必直书其罪而诛之也。固则曰:“服儒衣冠,传先王语,其酝藉可也。然持禄保位,被阿谀之讥,以古人之迹见绳,乌能胜其任乎?”其优游不迫如此,以此见古人忠厚气象。
○汲冢书
《史记?燕世家》所载,或曰:“禹荐益,已而以启人为吏。及老,而以启为不足任乎天下,传之于益。已而启与交党,攻益夺天下。”谓禹名传天下于益,已而实令启自取。此说甚背经旨。前辈往往致疑。《战国策》亦有是语,司马贞注曰:经传无闻,未知所由。仆尝考之,其说出于《汲冢书》。《汲冢书》凡七十五篇,出于魏安鹜跄怪小F溲源舐视虢窬史相反,如云夏年多殷;益干启位,启杀之;太甲杀伊尹;文王杀季历;自周受命至穆王百年,非穆王寿百岁;幽王既亡,有共伯和者摄行天子事,非二相共和。《师春》一篇,书《左传》诸国卜筮,师春是造书之姓名也。《琐语》十一篇,诸国卜梦妖怪相书也。《缴书》二篇,论弋射法。此类不一,今《崇文总目》有《汲冢周书》十卷。
○蔡邕女贤
羊祜父道,先娶孔融女,后娶蔡邕女。孔氏生发,蔡氏生承、祜。时发与承俱病,度不能两存,乃专心养发,故得济,承竟病死。其贤如此,视古烈女何愧!后阅《蔡邕传》无闻,《烈女传》但载邕女为董祀妻者,名琰,字文姬,丧乱中为胡骑所获,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曹操痛邕无嗣,遣使以金璧赎之,琰不能死节,更为生子,谓之烈女,可乎?史失去取甚矣。
○古者粮给之数
古者粮给之数,尝考其大略。《周礼?廪人》“中岁人食,月三釜。”注云,六斗四升曰釜。三釜为米一斛九斗二升。三十日之食,则日食米六升四合也。魏李悝曰:“人食月一石半,五人终岁为粟九十石。”是一人食米五升也。汉赵充国曰:“以一马自佗负,三十日食为米二斛四斗、麦八斛。”是一人日米八升,一马日麦二斗七升也。《匈奴传》曰“计一人三百日食,用粝十八斛。”是一人日粝六升也。《后汉?南蛮传》曰“计人廪五升,用米六十万斛。”晋顾臻曰:“北方夷狄对岸,外御为急,兵食七升。”两汉上下粮给之数,所得大略如此。仆又考之,古斛甚小,汉二斗七升,当今五升四合。所谓人食米八升者,当今二升一合六分,所谓人食米六升者,当今一升六合。所谓人食米五升者,当今一升三合有半。
○重三
今言五月五日曰重五,九月九日曰重九。仆谓三月三日亦宜曰重三。观《张说文集?三月三日诗》“暮春三月日重三”,此可据也,《曲水侍宴诗》“三月重三日”,此可据也。
○喉唇喉吻
或者谓《文选?沈约碑》“献替帷眨实掌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