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记洋行旁,旅津浙人所创办者)教员时,犹以此歌教学生也。兹记歌词调如下,斯时调用简谱,原式录出,以存其真。

  ◎劝放足歌C调4/4(1)五龄女子吞声哭,哭向床前问慈母;(2)少小学生向母啼,儿后不娶缠足妻。母亲爱儿自孩提,为何缚儿如缚鸡?先生昨日向儿道,缠足女子何大愚!(1)儿足骨折儿心碎,困守闺门难动移。(2)书不能读字不识,困守闺门难动移。邻家有女已放足,走向学堂去读书。母亲爱儿处孩提,莫给儿娶缠足妻。

  天津北门外侯家后为旧时妓女总汇,举凡归贾胡同一带,林立皆妓馆也。光绪庚于后,就余所知,此处以纤足著名之妓,曰贾玉文、曰白金宝(非姓白,以其肤色白也),皆友识也。金宝所著之靴子,余曾对而图写之。此稿藏之至今,未曾设色,前尘如梦,思之索然。

  清光绪三十三年丁未,同温予英、顾叔度二君组织《人镜报》馆于日租界德庆里(现为福仙池澡堂),比邻为女伶王克琴及杜云卿、云红、云美、云喜所谓“四杜”者所居。克琴皮簧花衫,云卿秦腔花衫,云红青衫,云美丑婆,云喜生,皆秦腔。舍云美外,悉纤足。克琴足最纤,名最著。时克琴正排《坐楼杀惜》,日日于午餐前闻其演唱四平调,登台时亦时时故显弄其纤足。杜云卿尤甚。四杜中云红较庄重,足亦最纤。

  庚子前后,津中男子亦有裹足之习,盖半由于所谓“相姑”者浸染而来也,乃竟普遍于少爷社会。着袜之先,先裹以方布,曰“包脚布”,亦简称曰“脚布”者。后再着袜,袜极紧,所谓“包脚面儿的袜子”,必著后足面近腕部,仅成效个紧褶,不得使其肥而壅起也。足之式,以尖、瘦、薄、平、正为宗。所着之鞋为京式双脸儿,鞋之前头极短,相并缉双皮滚于,青缎镶而色缎地。着时鞋前头之长仅及足第二趾第二骨节处,腿带束处极高,而裤之下口须紧贴而不外哆,是名“京腿儿”。其后又有所谓“海式鞋”,一反前式,鞋之前头极长,而足式尤重在“薄”字始克着也。同时妇于之旗妆而不着小底旗鞋者,亦多尚之。

  ●下编◎缠足史上文献一类樊邝人光绪中叶,上海绅组天足会,一时四方响应,分会蜂起。梁任公执政湖南时务学堂,仗义而赴,为当地倡。臬司黄公度先除列名发起外,并亲撰露布,告诫愚民:“天地生人,本无生女悲惨之意;父母爱子,时仅生疾毁伤之忧。故圆颅方趾,麻木偏枯则为疾;属毛离裹,疾痛弱化之谓慈。自薄俗流传,公理蒙晦。求工纤趾,肆彼忍心。毒螫千年,波靡四域。肢体因而脆弱,民气以之凋残。几使天下有识者伤心,贻后世无穷之唾骂。”劝告既出,苏、沪、闽、广均被感动,一稔而入会者逾万。
  时有徐建寅者,撰为《征收缠足捐论文》,虽属喷饭之语,然亦可谓深明国人心理,及得敛财之术矣。文中大意如下:“足小三寸者,日捐三十文;足以五分递加,钱以五分递减。全国裹足者,统计不下八九千万之数,每妇女日约捐银一分,日共得银八、九十万两,年共得三万万两。以十分之二抵厘金及津贴候补各官,则厘金可裁,官民乐从;以十分之一为皇太后修囿,则颐养有资;以十分之五充练兵经费,则自强有期;以其余分奖不裹足妇女及稽查,则入会益多。”两人想念虽异,而论据各有所见,二文可谓缠足史料之重要文献矣。
  海澄邱炜{艹爰}著《菽园赘谈》,有《缠足考》云:康熙元年,有诏禁妇女缠足,违者罪其父母家长。是时某大员上疏,有奏“为臣妻先放大脚事”,一时闻者传为笑柄。后以讦告架诬纷纷而起,七年,副宪王熙奏免其禁,从之。嗣后关内旗人亦有尤而效者,纯皇帝恶其变乱旧制,乾隆间屡降旨,严责不许旗人女子裹足,而汉人自若也。
  惟外国尝以中国缠足为非,思有以易之,集同志妇女百数十人于沪上博论此事,美其名曰“天然足会”。此光绪乙未间事,其意借以易俗行仁,有足称者,尤吾国士大夫所谓自为提倡者也。
  光绪丙午,北洋官报局编印《学报汇编》,内载《世界女学进化史》,所论东方女俗之宜革:一为幽闭,一为缠足。当日视为要务,今日已成陈迹矣,兹节录有关于缠足者数则,资参考焉:泰西各国,皆以中土缠足为奇闻。英人曾用白蜡制成女足,其大不逾三寸,惟妙惟肖,旁置履绣,罩以玻璃,列诸伦敦博物院中,供人观玩。盖西国无此风气,见者咸以为奇也。
  崇德三年七月奉旨;“有效他国缠足者,重治其罪。”时在满洲,“他国”指明朝而言。顺治二年、康熙三年先后禁缠在案。嗣于康熙七年七月,经礼部题奏都察院左都御史王熙疏,内开康熙三年,遵奉上谕,下议政王贝勒大臣九卿科道官员会议,自康熙元年后所生之女,概禁缠足,其禁之法,该部议复等因。旋因礼部议定,元年后所生之女,若违法缠足,其父有官者,交吏、兵二部议处;兵、民则交刑部,责四十板,流徒十年;家长不行稽查,枷一个月,责四十板;该督抚以下,有疏忽失于觉察者,听吏、兵二部议处在案。查立法过严,或混将元年所生者捏为元年以后,诬妄出首,牵连无辜,相应免其禁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