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楚,不常厥居。闻公好道,故此相谒耳。”文本诘以汉、魏、齐、梁间君王社稷之事,了了如目睹。因言史传间,屈者、虚者亦甚多。文本曰:“冠帔,何制度之异?”对曰:“夫道,在于方圆之中。仆外服圆而心方正,相时之仪也。”又问曰:“衣服皆轻细何?”对曰:“此是上清五铢服。”又问曰:“比闻六铢者,天人衣何五铢之异?”对曰:“尤细者,则五铢也。”谈论不觉日晚,乃别去。才出门,而忽不见。
文本知是异人,后令人潜送。诣其所止,出山亭门,东行数步,于院墙下,瞥然而没。文本命工掘之三尺,得一古墓。墓中无余物,惟得古钱一枚。文本方悟:上清童子,是青铜;名元宝,钱之文也;外圆心方,钱之状也;青衣,铜衣也;五铢服,亦钱之文也;汉时生于吴,是汉朝铸五铢钱于吴土也。文本得之,而钱帛日盛,后官至中书令。十余年,忽失古钱所在,而文本遂薨。
聚宝竹
温州巨商张愿,世为海贾。往来数十年,未尝失。时绍兴七年,因涉大洋,遭风漂船,不知所届。经五六日,得一山,修竹戛云,弥望极目,乃登岸伐十竿,拟为篙棹之用。方毕事,见白衣翁云:“此非汝所当留,宜急回,不可缓也。”篙师叩首白曰:“某辈已迷失路,将葬鱼腹,仙翁幸教归途。”翁指东南,得还。
十竹已杂用其九。临岸有倭客及昆仑奴,望桅樯拊膺大叫“可惜”者,不绝口。既泊,众凝涕船内,见一竹尚存,争欲求买。曰:“吾不论价,愿索钱二千缗。”众齐声欢答,即就近取钱以偿。愿曰:“此必定至宝也,非五千绢不可。”昆仑奴尤喜,如其数,辇钱授之,而后立约。约定,愿问之,曰:“此竹既成交易,不可反侮。然我实不识为何宝,而汝曹竞欲售,盍为我言之?”对曰:“此乃宝伽山聚宝竹。每立竿于巨浸中,则诸宝不采而聚,吾毕世寻求,视鲸波滔天如平地。然但知其名,未尝获睹也,虽累千万价,亦所不惜。尔奚知之。”愿乃嗟叹而去。
龟宝
徐太尉彦若之,赴广南,将渡小海,有随军于海浅濑中,得一小琉璃瓶,大如婴儿之拳。内有一小龟,长可寸许,往来旋转其间,略不停止。瓶口仅如钱,不知所人之由也。因取而藏之。是夕,忽觉舟重,而且欹,有危覆之状,亟起视之,乃有众龟,千万层叠,就船而上。彦大惧,急取瓶投诸海,众龟遂散。既而以告胡人,胡人曰:“此所谓龟宝也,希世之灵物。若得而藏诸家,何虑宝藏之不丰哉。”
波斯人
昔波斯人来闽,相古墓,有宝气,乃谒墓邻以钱数万,墓邻不许。波斯曰:“此墓已无主五百年矣。”墓邻始受钱。波斯发之,见棺中惟存一心,坚如石。锯开有佳山水,青碧如画,旁有一女,靓妆凭栏凝睇,益此女有爱山水癖,朝夕玩望,吞吐清气,故能融结如此。
陆传
吴郡陆,家于长城,世以明经仕。自幼嗜面为食,食愈多而质愈瘦。及长,从本军贡于礼部。既下第,遂为生太学中。后数月,有胡人数辈,携酒食,诣其门。既坐,顾谓曰:“吾,南越人,生长蛮貊。闻唐天子罗天下英俊,且欲以文化动四夷,故我航海梯山来中华,将观太学文物之光。惟吾子峨焉其冠,焉其,庄然其容,肃然其仪,真唐朝儒生也,我故愿与子交欢。”谢曰:“幸得籍,名于太学,然无他才能、何足下见爱深也?”于是,相与欢宴,酪酊而去。信士也,以为群胡不敢欺。
旬余,群胡又至。持金缯为寿,始疑其有他,即固拒之。胡人曰:“吾子居长安中,惶惶然有饥寒色,故持金缯,为子一日仆之费。所以交吾子欢耳,无有他渎,幸勿疑也。”
不得已,受金缯。及胡人去,太学中诸生闻之,偕来谓曰:“彼胡率爱利,不顾其身,争盐菜之微,尚致相贼杀者,宁肯弃金缯为子寿乎?且太学中诸生甚多,何为独厚君耶,是必有故,君宜匿身郊野间,以避之也。”

遂侨居渭上,杜门不出。仅月余,群胡又诣其门,大惊。胡人喜曰;“比君在太学中,我未得尽言。今君退居郊野,果吾心也。”既坐,胡人挈手而言曰:“我之来,非偶然也,盖有求君耳。幸望诺之。且我所祈,于君,固无害;于我,则大惠也。”曰:“谨受教。”胡人曰:“吾子好食面乎?”曰:“有之。”曰:“食面者非君也,乃君腹中一虫耳。今我欲以一粒药进君,君饵之,当吐出虫,则我以厚价从君易之,其可乎?”
曰:“若诚有之,又安有不可耶?”已而,胡人出一粒药,其色光紫,命饵之。有顷,遂吐出一虫,长二寸许,色青,状如蛙。胡人曰:“此名消面虫,实天下之奇宝也。”曰:“何以识之?”胡人曰:“吾每旦,见宝气亘天在大学中,故我辈得以谒君。然自一月余,清旦望之,见其气移于渭水上,果君迁居焉。此虫禀天地中和之气而结,故好食面。盖以麦自秋始种,至来年夏季成实,受天地四时之全气,故嗜其味焉。君宜以面食之,可见矣。”即以面斗余致其前,虫乃食之,立尽。胗治试唬骸按顺嫠用也?”胡人曰:“夫天下之奇宝,但禀中和之气,此虫乃中和之粹也。执其本而取其未,其远乎哉。”既而以筒盛虫,又以金函扃之,命置于寝室,谓曰:“明日当即来。”及明旦,胡人以十